我其实早就‘看见’你跟启樱的这一场纠缠,可是我就是习惯了故弄玄虚的成就感,偏死死忍着不肯告诉你,就想看我突然说出来的时候你恍然大悟的表情……”
“还有这一回,我更是老眼昏花,分明就看错了!
儿子是妈对不起你……我也是老了,‘看见’的能力都变弱了;如果不是我在你面前不负责任地就说出来,你也不会……”
菊墨抹掉眼泪,躬身回抱住母亲。
此时才觉得,母亲原来生得这样娇小,“妈,不要自责。
这都是儿子自己的问题,应该儿子自己来承担。
其实这几年来,儿子看似每天笑得没心没肺,继续做自己的古董生意,跟仙儿也能喝酒唱歌,实则儿子的这些假象都瞒不过妈您,您始终都知道儿子是活在梦里……”
“儿子过了五年的如梦生涯,只沉浸在自己的喜怒哀乐里,却不肯睁开眼看看身边的你们。
你跟爸为了陪我,放弃了在美国那边的事业和生活,也忍着跟奶奶从前的矛盾,而回到中国来——只是为了时时陪着我、照顾我。”
“你们还要配合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每天在我面前依旧轻松自在地笑;只有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们才敢露出担忧我的神色来……”
“妈,儿子不光是个没有真正懂爱的男人,儿子还是个没有尽到孝道的儿子——妈,这几年来,儿子让您和我爸、让全家人担心了……”
“四儿你别瞎说!”
邓瑟瑟抱紧儿子,努力不哭出声来,“这都是当妈的,应该做的。
既然把你带到人间来,就得让你过得幸福。
你做得不够的,其实也都是我们当父母的错,是我们没能做到合格的言传身教,是我们教导得不够……”
“妈,没事,没事啊。”
菊墨拍着母亲的后背,生怕母亲这样哭得背过气去,“儿子还是那句话:儿子年纪还小呢,未来的时间还一切都来得及。
儿子这样跟您哭过、自责过,并不是要就此沉沦下去,儿子是把眼泪倒空了,好轻装前进,重新开始呢!”
邓瑟瑟也停住流泪,抬眼望儿子,“四儿,你打算怎么做?”
菊墨哭得红了的眼睛里,重新漾起清光,他微微笑起来,“菊花为什么成为花中四君子之一?那是因为它有凌霜的傲骨。
儿子就是一朵风霜打不蔫儿、寒冷吓不倒,越是遇见冷风越精神、一次次打击反倒越强韧的金菊花!”
看见儿子眼中重绽光芒,邓瑟瑟也不由得欢喜得又要落泪,“这才是为娘的好儿子!”
菊墨将母亲安坐在椅子上,“妈您什么都别多想了,这一切都交给儿子自己来办吧。
您现在的任务是好好留在酒店里,帮衬着三哥三嫂把今晚上的婚事给完美办完喽——儿子,去找启樱了!”
“你去哪儿找去?”
菊墨说完转身就走,邓瑟瑟急得在后头喊。
菊墨立在门边,略作思忖,面上却终是漾起坚定的笑,“妈,我也不知道具体该到哪里去找她——不过我相信,自己一定能找见她。”
“这么多年来,一向都是这样的,总是她在逃,我在追;她逃得聪明,可是却总能让我给追着——不是儿子有多聪明,怕是老天一直在帮忙。”
“既然老天都注定了让我们相遇,注定了让我一次次追回她,那这一次他老人家就一定不会坐视不理——儿子必定能找见她,儿子有这个把握。”
菊墨深吸口气,微微仰头,“不管天涯海角,也不管要用多少年,这一回我都会追上她,一定!”
菊墨说罢开门出去,邓瑟瑟在后头只来得及喊一声,“……哎……”
门却已经关合了。
邓瑟瑟抽了抽鼻子,坐在原地对手指,“……人家其实是想说,能不能商量着,先弄个孙子给我玩玩儿啊?你看你那些叔叔伯伯们,人家都当了爷爷奶奶了,就我没得玩儿——人家也想含饴弄孙嘛。
结果没有孙子,含着的糖就都只好被我自己咽自己肚子里去了,你要你娘亲得糖尿病外加高血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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