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书你说的不错。”
张钤也点头,“我当初看过你的计划书,觉得非常不错。
我也相信按着你的预算,我们未来三年内还是有可能止损渐盈的。
可是这回纸商的联合涨价,真是给了我迎头一棒,我们能够留给未来三年用的资金,怕是明年一年都支撑不下来。
当初我承诺要支持你开展的项目,也只好搁浅。
梓书,真是对不起。”
梓书还在争取,“经理您别这样说。
公司的难处我全都理解,您招聘我回来,也是希望我能将贝氏的先进理念带回来,重新帮助钤印走出眼前的困境——经理不瞒您说,我自己手头还有些积蓄和资源,我愿意都拿出来帮公司渡过难关。
只要您相信我,肯再给我一点时间来筹备……”
“梓书谢谢你。
可是我如何好意思要动用你的积蓄?身为一个老板,不能给自己的员工一份安稳的收入,我如何还还意思积蓄困着你们?”
张钤仿佛骤然衰老许多,他原本已经微微谢顶的发顶,仿佛又稀疏了不少。
梓书叹口气忍住下面的话。
当员工的充其量不过是失去一份工作,哪里比得上老板要失去全部的身家?所以但凡还有半点余地,相信张钤也一定会勉力支撑到底。
如果此时就连张钤自己都决定放弃了,那么她就不应该再多说。
否则,岂不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经理,您是怎么决定的?看看我是否还能再帮上点忙?”
张钤听梓书这样一说,一双灰暗的眼瞳里忽然亮起一星光芒,“梓书,你真的愿意帮我?那就太好了!
原本我也有求于你,只是想到你一提到贝氏便是一副不欲多提的样子,于是我也不好意思说起——梓书,其实我们公司一直有大集团在商议收购,只不过我一直没有同意。”
梓书听见自己的心咚地一声沉下去,然后便泛上来层层的雾霾。
就像窗外那颗被包绕在雾霾里的太阳,红彤彤的一颗,依旧很大很圆,可是光和热却都被雾霾隔住。
“经理您提到的大集团,不会就正好是贝氏吧?”
.
梓书很佩服自己,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竟然还是在微笑。
真是在新加坡多年的修炼,或者是职场上多年来的磨砺,让她早已学会就算泰山崩塌于眼前,都能依旧笑意盈盈。
笑容是职场上最好的礼貌。
当年那个男子也曾这样对她说过。
彼时她还是个工读生,带着对一切陌生又好气的眼睛走进那间大公司;而他站在工读生的队伍前,一双黑瞳幽深得就像子夜时分的天空,仿佛能直直望进人的心里来。
“正是贝氏!”
张钤眼睛里的光芒再亮了一点,“其实梓书啊,我想拜托你,能不能代表钤印,与贝氏正式接洽?你在贝氏工作过,最是知己知彼,也只有你来代表我们钤印,才能让我最放心。”
张钤捏紧手里的太空杯,轻轻说,“钱数是次要的,但是我要他们保证,不丢弃钤印的任何一件旧东西。
无论是旧办公楼、旧机器,还是旧的工作程序,还有旧的同事……我希望他们都能原封不动地保留下来。
钤印出版卖的不光是一个壳,我要钤印出版还能在新东家的手下,保留下原来的血肉和灵魂。
否则我对不起钤印的百年历史,对不起钤印的每一个老员工……”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