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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小时候却不觉得那片天色会有怎么不好湎。
她小时候放了学,总会在那边跟同学一起跳皮筋、丢口袋,照样儿玩到不到天黑不回家。
还跟着同学去走穿过那片厂区住宅楼的铁道,将铁轨当成平衡木来走,如果哪次碰巧遇到厂区用火车运煤,便会远远地听见火车汽笛的响声,她们一帮半大的丫头小子便都会开心地追着火车跑出去很久。
那样的傻事在后来再也没有机会做。
其实人生就是这样,许多事回头去回忆的时候,会觉得自己当年好傻;同时却也更是清楚,那份傻却有傻的幸福。
即便现在不傻了,却也失却了那份快乐。
办公室有人敲门,人力资源部的主管走进来,略微抱歉地跟梓书说,“靳副理,您的入职材料还需要核对一下。
淋”
梓书微笑请人事主管坐,心里却还是轻轻颤了下。
以为许多事情可以跨越国境得以掩盖,却原来如今就连国内的小规模公司都已经对员工的背景资料这样严格管理。
人事主管指着表格中婚姻状况一栏,很为难地说,“靳副理这里填写的是单身……可是据我们从相关部门那里核查回来的资料,靳副理填写的内容仿佛与自然情况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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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书被张钤叫过去,坐在张钤的办公桌对面的时候,还在想着方才人事主管的话。
暂时敷衍过去好办,可是如何是长久之计?其实也并非全无办法来彻底修改,毕竟她父亲靳青山是市公安局的局长,随便她找哪个户籍警,他们也都会巴巴地替她将这件事情办了;但是也还是因为靳青山是她父亲,她便轻易不敢去麻烦哪个户籍警。
整个市局系统,有谁不知道靳青山的脾气?倘若这事儿被抖搂出来,靳青山绝对不会因为你是帮他女儿办事而感谢你,而反倒会公事公办,甚至从严地给予处分。
张钤的办公桌上放着的是大号的太空杯,他坐下就当着梓书的面,仰头咚咚地灌下大半杯的浓茶去,这才擦了擦额头的汗,皱着眉头望梓书,“刚跟几个纸商开会,他们坚持涨价。
这样算下来,明年光是原材料的涨价,就会抵消了咱们的利润;大的批发商那边还坚持要押款三个月……国内的出版业真是越来越难做了。”
梓书点头,“经理您先别着急,这种大环境不光发生在国内,其实在新加坡也是一样。
我还曾经特地考察过香港、台湾、韩国和日本等地的出版业情形,也都与内地类似,纸质出版受到网络媒体的极大冲击,正是倍受考验的时候。”
张钤正是当日将梓书招进公司来的人,提到行业的不景气,面上也是露出赧色,“其实我们与贝氏真的没法比。
虽然传统出版业整体受到冲击,但是贝氏近年来业绩非但没有下滑,而且连续几年以两位数的比例增长,真是让所偶行内人都瞠目结舌。”
听张钤又提起贝氏,梓书便只能垂下头去,手指有一搭无一搭地沿着椅子扶手滑过。
钤印出版是S市老字号的出版公司,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就已经成为S市最大的印书馆。
后来新中国成立后,经过公私合营而变成了国营单位,再到后来承包给个人,再到后来被张钤给买断。
百年的风雨走到今天,钤印早已像是百岁的老人一般,送走了自己最繁盛的年纪,到了垂垂暮年。
如今最值钱的不过是钤印出版的这块老字号的招牌,实则公司内部已经很久没有赚过钱。
就连公司内部的设施都已经非常陈旧,就连张钤办公室的陈设都已经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模样。
梓书指腹下滑过的椅子扶手的油漆都已斑驳脱落。
张钤叹了口气,“我跟钤印有缘,单看我名字里的这个‘钤’字已经足够了。
我是真心实意想要振兴钤印,可是我如今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梓书皱眉,“经理您别气馁。
只要我们在业态整合方面探索新的形式,还是有机会力挽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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