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方才说的话,却不是这个意思。
他知道天命不可改,他也能接受自己此时的年纪。
坦白说,一个男人一生该拥有的,他傅豹生都享受过了。
富贵荣华、温柔乡里,如今又是子孙满堂,他还有什么不满足?
可是他依旧想要回到过去,回到还曾经年轻的那段时光里——因为那个时候她还在他身旁。
还没有后来的这许多人,只有他们两个,只有春来开满枝头的那一树樱花。
如果可以,如果可能,他愿意抛弃此时手中拥有的这一切,回到过去去,只为了换回她在身旁……而不是此时两人这样平淡相对,他只是她口中的“亲家”
!
他想要在这样幽静的巷子里、宁静的白月光下,他们两人携着手,相依相偎地朝前走。
一直走到生命的尽头,一直走到含笑合眼的那一刻。
可是却终究早已错过,所思所想只能是一场奢念了,是不是?
年轻时觉得富贵荣华、功业荣勋恁般重要。
其实老了才知道,那些浮华如何比得上,年迈蹒跚时,能紧紧握住的一只手?
终究,都已追不回,来不及。
【呵手试梅妆】8、为情失措
站在巷子口,看老刘下来扶着傅豹生走上车,然后才稳稳启动车子。
邓娴雅看得见傅豹生的面容钤印在窗玻璃上,映着头顶的白月光,那样深那样深地凝睇着她。
仿佛都不敢眨眼,更不舍转身,好似一眨眼一转身了便会看不见一般。
邓娴雅如何能不感伤?他这样的样子、这般的目光,她从前曾经见过。
那是他念大学的那几年。
傅家老太爷对儿子寄予厚望,于是便不希望儿子恋家,除了寒暑假之外,是定不许傅豹生回家来。
于是她跟他之间的见面,也只限于那一段短短的时光。
一年到头的三百六十天,在她心里变成了被削薄的木片,仿佛所有的日子都只凝缩成那加在一起不过短短的个把月。
她舍不得他,他也一样舍不得她。
她是女子,还好可以恣意絮叨,算着他要启程的日子,提前几天便会细细碎碎地将担心絮叨给他听。
也不外乎是天冷添衣,热汗别吹冷风。
他那几天倒也是脾气难得地好,便是她这样絮叨,他也都能忍下来,不若从前的烦了。
他终究是男子,又是那样冷硬性子的,便一句都不肯与她说。
直到走的那天、那刻,他坐上了车子,车子外头是傅家大群亲友送行;他却一定会坐到车子里,透过车窗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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