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袍男子站在船头,撑着伞,望着码头上送行的人,迟迟不进船舱。
那双漆黑沉静的眼,眸光始终落在纤柔少女身上。
眼看船离岸边越来越远,离别的涩意涌上心头,顾西芙咬了咬唇瓣,抬手,将那支白玉簪戴上发髻。
他在那方船头,唇角浅浅弯起,眼眸点亮星辰。
……
“唉。”
顾西棠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叹气。
从码头回来后,她这个二姐姐就坐在窗边,拿着那支白玉簪,看了又看。
两个多时辰了,就没搭理过她。
一支簪子,再看能看出花来?
儿女情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能让人浑然变得不像自己。
可怕,太可怕了。
钻出花窗,爬上院墙,跃入邻居家,这次顾西棠没往杏树上坐。
刚刚下过雨,树枝还湿润,坐了脏衣裳。
邻家院子很静,屋里也没声音,像是没人在家。
顾西棠朝虚虚掩着的院门看了眼,走到院子廊檐下,也不进屋,扬着嗓子喊,“九爷,在不在,我来找你玩来了。”
“九爷?”
“九爷?”
没有回声。
顾西棠眉头皱起,院门没有关实,说明是有人在家的。
她这都喊了好几声了,换做平日早有人迎出来了。
思及此,顾西棠抿唇,推了堂屋的门就要往里进,里面恰传出动静。
“顾姑娘,稍等。”
是宴九的声音。
顾西棠沉着的脸色放松下来,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竟然莫名紧张了。
……啧。
就是个邻居,还是别有目的的邻居,她紧张他做什么?
“我以为你被人暗算了。”
嗯,一定是这个原因。
怎么说也相识一场,当心他被人暗算了死翘翘了,很正常。
说明她已经是个正常人了。
顾西棠肃着脸色,两手抱臂,很认真的说服了自己。
轮椅轱辘声倾轧地面,渐渐行近。
很快,堂屋木门拉开,宴九从里出来。
一身白衣纤尘不染,还是那么好看,就是脸色不咋地,跟他身上的衣裳一样白,连嘴唇都是苍白色。
看到抱臂皱眉站在门前的少女,宴九展唇一笑,“又遇上不开心的事了?”
“……”
说的好像她只有不开心才会来找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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