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景山把顾善白带到这里,顾善白不想用旧物,也不想让他人用自己的东西,便将自己的名字刻在了这个茶盏上。
后来两个人没了来往,重情的景山也没想着把茶盏扔出去。
而今不知是睹物思人,还是触景伤情,景山再看这个茶盏,心中感触不少,就一边摇头,一边将手中的茶盏冲洗干净,并打开了一旁的茶柜,对着里面不下百只且都刻着人名的杯盏思考了一下——这个杯子之前放在哪里来着?
由于想不起来,最后他只随手把顾善白的茶盏放在了左侧,再也没有回头。
在外面逗留许久,景山回到长恒时,顾善白已经离开了。
景宗主放心不下景山,就穿着月灰色的广袖宽袍,揣手站在扶云殿前等着他。
山间月色朦胧,老人身影不显,静静立在青松下的样子好似早与周围漆黑的树木石阶融在了一起。
而树影孤寂,使得他的影子初看就像是独立山下的奇石,再看也像饱经风霜却独有古韵的石像,只恬静平和地由着山风灌满衣袖,不曾起过浮躁的变化。
景山见师父站在前方,就知师父这是特意在等他回来,想听他说说,他与师安他们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而他也想不出来这件事到底是处理得好还是不好,就撇开了眼睛。
景宗主见此长叹一声,并不问景山都生了什么,只声音轻柔道:“走吧”
他说。
“静慧她们得了金川紫果,正等着你回来一起吃呢。”
他背着手,慢慢地踩着青灰色的石阶,迎着虫鸣,听着四周树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只觉得整个人都懒了起来,就连说话的语调都慢了许多。
“方才祝复等得不耐烦了,就顶着瓜在殿前转了好几圈了。
你若再不回来,我想他的口水都要馋出三米长了。”
提起这事,他笑了起来,可笑了没多久,他又察觉到景山并未跟上来,就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
此刻,景山就站在他之前站的位置上,旁边的树影浓稠似墨,将景山笼罩在下方,宛如蛛网,也似囚笼。
情感似锁,重如千金,坠得人脚疼,致人面前有路也不知该往哪里走。
景宗主起初不解景山不动的缘由,后来猛然想起一件事,连忙开口:“我叹息不是对你失望,只是有些忧心你会伤怀。”
毕竟师安心意被拒,与景山渐行渐远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闻言景山点了点头,问了一句:“顾善白来此有什么事?”
景宗主不喜顾善白,闻言迟疑了片刻才回:“过来传话。”
“出什么事了?”
景山知晓各大宗门都有联络的法器,若是七渊不用法器改用人来传话,说明事情有些严重。
景宗主沉吟片刻:“由水色和千辉一同看管审问的妖女不见了。”
——千辉也是四大宗门之一。
由于千辉宗主探查神海的本身最高,旁人在他面前藏不住秘密,所以前几日闹事的魔修被压给了千辉和若水处理。
景山错愕:“怎会如此?”
景宗主似乎也不愿意接受,因此这句话说得十分艰难:“怕是还有内鬼。”
而那内鬼能够避开两宗宗主,说明地位不低,实力绝非一般。
在这种情势之下,谁也不敢保证用法器联络不会被这个内鬼探听。
故而得知这个消息的宗门都开始用自己信得过的人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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