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铁鸥笑道:“乡下老弟,赌神菩萨跟你接风,你来做庄。”
胡斐道:“好!”
洗了洗牌,掷过骰子,拿起牌来一配,头道八点,二道一对板凳,竟吃了两家。
周铁鹪输得不动声色,曾铁鸥更是潇洒自若,抽空便说几句俏皮话。
殷仲翔发起毛来,不住的喃喃咒骂,后来输得急了,将剩下的二百来两银子孤注一掷,押在下门,一开牌出来,三点吃三点,九点吃九点,竟又输了。
殷仲翔脸色铁青,伸掌在桌上一拍,砰的一声,满桌的骨牌、银两、骰子都跳了起来,破口骂道:“这乡下小子骰子里有鬼,哪里便有这等巧法,三点吃三点,九点吃九点?便是牌旺,也不能旺得这样!”
秦耐之忙道:“殷大哥,你可别胡言乱语,这位胡大哥是好朋友!”
众人望望殷仲翔,望望胡斐,见过胡斐身手之人心中都想:殷仲翔说他赌牌欺诈,他决计不肯干休,这场架一打,殷仲翔准要倒大霉。
不料胡斐只笑了笑,道:“赌钱总有输赢,殷大哥推庄罢。”
殷仲翔霍地站起,从腰间解下佩剑,众人只道他要动手,却不劝阻。
要知武官们赌钱打架,实是稀松平常。
那知殷仲翔将佩剑往桌上一放,说道:“我这口剑少说也值七八百两银子,便跟你赌五百两!”
那佩剑的剑鞘金镶玉嵌,甚是华丽,单是瞧这剑鞘,便已价值不菲。
胡斐笑道:“好!
该赌八百两才公平。”
殷仲翔拿过骨牌骰子,道:“我只跟你这乡下小子赌,不受旁人落注,咱们一副牌决输赢!”
胡斐从身前的银子堆中取过八百两,推了出去,道:“你掷骰吧!”
殷仲翔双掌合住两粒骰子,摇了几摇,吹一口气,掷了出来,一粒五,一粒四,共是九点。
他拿起第一手的四张牌,一看之下,脸有喜色,喝道:“乡下小子,这一次你弄不了鬼吧!”
左手一翻,是副九点,右手砰的一翻,竟是一对天牌。
胡斐却不翻牌,用手指摸了摸牌底,配好了前后道,合扑着排在桌上。
殷仲翔喝道:“乡下小子,翻牌!”
他只道已经赢定,一伸臂便将八百银子掳到了身前。
汪铁鹗叫道:“别性急,瞧过牌再说。”
胡斐伸出三根手指,在自己前两张牌上轻轻一拍,又在后两张牌上一拍,手掌一扫,便将四张合着的牌推入了乱牌之中,笑道:“你赢啦!”
殷仲翔大是得意,正要夸口,突然“咦”
的一声惊叫,望着桌子,登时呆住了。
众人顺着他目光瞧去,只见朱红漆的桌面之上,清清楚楚的印着四张牌的阳纹,前两张是一对长三,后两张一张三点,一张六点,合起来竟是一对“至尊宝”
,四张牌纹路分明,雕在桌上点子一粒粒的凸起,显是胡斐三根指头这么一拍,便以内力在红木桌上印了下来。
聚赌之人个个都是会家,一见如此内力,不约而同的齐声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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