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许是一个很迷人的女人,但绝对不是一个能安分守己,甘于现状好好过日子的女人。
孙友梅看赵晓明的目光有点冰冷:“你来这里干什么?”
赵晓明随意道:“看你们劳动啊,不错啊,很热闹。”
“你从哪儿来就赶紧回哪儿去把,这里不是适合你呆的地方。”
赵晓明有点讶异于她的直白,不过这样也好,既然大家互相都不喜欢,就没必要假惺惺地说些客套话了:“我知道呀!”
她从没想过自己要在农村长久地呆下去,她不会干农活,也不愿意像张天娇那样,变成一个满手粗茧的健壮农妇。
孙友梅低下头继续写稿,赵晓明四下看了一会儿,觉得有点无聊,开始没话找话说:“听说你是在县城里念的高中?”
“嗯。”
“村里念高中的人不多吧?”
孙友梅顿了一下,随后轻声回答:“不多。”
事实上只有她一个,村里能念到初中文化的人就屈指可数,当初考上高中的时候,家里并不准备让她去上的,可是她以死相逼,硬是哭闹着去上了高中,原本以为这是一个脱离愚昧的农村的好机会,只可惜理想终究抵不过现实,最终她还是不得不回到这个充满了痛苦和耻辱回忆的地方。
赵晓明当然并不能理解她的这种心情:“那县城离这儿远吗?”
如果不远的话,她今天就去打探一下情况,如果能有机会留在县城里,那就再好不过了。
原本她还觉得暂时先在张家住下来也不错,虽然生活条件是简陋了一点,但克服一下还是可以忍受的,但今天早上张天娇带她去上的那厕所却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了。
张家的厕所建在猪圈的旁边,几根颤颤巍巍的木板架在粪池的上面,一推开门,“轰”
地飞起一大群苍蝇,大白天里头还是黑乎乎的,也好,她一点也不希望有足够的光线让她看清里面的内容。
张天娇指着角落里搁着的一个竹筒说:“拉完了用那个擦。”
赵晓明仔细看了一下,竹筒里插着一把扁扁的竹签,那上面的毛刺都没打磨干净呢,用这东西来擦?想想都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赵晓明捂着鼻子,胆战心惊地蹲在两块木板之间的缝隙上,近在咫尺的母猪时不时发出“哼哧”
声,一次又一次地让赵晓明觉得,这个地方真心待不下去了。
孙友梅看她一眼,慢条斯理地回答:“不远,走路的话四个小时就到了。”
四个小时!
赵晓明刚刚鼓起的勇气被打消了一半,按照她的速度和认路能力,走过去天都得黑了,万一要是找不到住的地方,岂不是得露宿街头?
“那除了走路,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方法去县城?”
孙友梅有点诧异地又抬头看了她一眼:“墟日乡公社会有拖拉机去县城,你在公社认识人的话可以去问一下能不能搭你去。”
赵晓明又激动起来:“乡公社在哪里?什么时候才是墟日?”
“逢三六九都是墟日。”
“三六九,昨天是一月一号,今天二号,那么说明天三号就是墟日了?”
“农历!”
孙友梅有点儿不耐烦了,这个城里女人怎么这么多话,而且连一点儿常识也没有?
“农历啊!”
赵晓明为难了,现在又没有手机万年历可以查,她怎么知道怎么换算成农历的日子?
赵晓明拍了拍孙友梅的肩膀:“哎,今天是农历几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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