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珩沉沉地喘了口气,才慢慢平复下来:“走回去的。”
“走了多久?”
雪衣已经能捕捉到他刻意不想提的部分。
“三天两夜。”
崔珩敛了敛眉,伸手将两人的衣服理好。
果然,她就说哪有那么好的事,三天两夜的路程,身上还带伤,换做寻常人早就没命了。
“这三天,你是如何撑下来的?”
雪衣鼻尖一酸,轻轻吸了吸。
“靠那个荷包。”
崔珩简短地答。
雪衣眨着眼睛,呼吸顿时屏住。
“真的。”
崔珩将那个被雪水泡的褪色的荷包拿了出来,唇角微微地扬着,“我当时就在想,我若是回不去,你这么爱哭,恐怕得被自己的眼泪淹死。”
“你又胡说!”
雪衣捶了他一下,明明在笑,眼泪却掉了出来。
“以后不会了。”
崔珩没再多言,伸手将人拥住。
最后一场焰火炸开的时候,雪衣连忙闭上眼,双手合十虔诚地许了愿。
“这回许了什么愿?”
“许了三个愿。”
雪衣缓缓睁开眼。
“哪三个?”
崔珩倚着窗子,笑着看她。
“一愿郎君千岁。”
雪衣声音清脆,她说一句,崔珩便嗯一声。
“二愿妾身常健。”
“那第三个呢?”
“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雪衣踮脚,轻轻吻了吻他唇角。
“岁岁长相见。”
崔珩低头,抵着她的额重复了一遍。
这是他们经历过生离死别之后最质朴的心愿。
——正文完——
杨柳风一吹,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此时,距离雪衣初来长安刚好一年,去岁刚至时她身如浮萍,如今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前所未有的安定。
崔璟身为大房的嫡长子,同卢娘子的婚事按理该最先办,幸而去岁已经下了定,六礼走完了五礼,如今只需亲迎。
三月初的时候,崔璟同卢娘子成了婚。
婚后两个人一个温文尔雅,一个直来直往,虽有小打小闹,但磨合过来,日子也过的也颇为滋润。
崔璟过后,就轮到了崔珩。
然而回朝过后,论功行赏,抚恤兵士和处理突厥归附的后续仍是不小的麻烦,是以崔珩尽管还了朝,一直颇为忙碌,婚事便定到了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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