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嵘也不能确切的探听到他的位置。
但他们发现,进入了冀州境内,那些追杀他的人倒是越发的肆无忌惮。
芙蕖隐约觉出不妙。
既找不到正主的去向,纪嵘和芙蕖决定暂且咬在追兵的尾巴上。
杀手们如此张扬行事,总会露出行迹的。
果然。
前方乱象起。
纪嵘道一声“不好”
,纵马就追了上去,芙蕖却敏锐地嗅到了藏在雨中的那股丝丝缕缕的异香。
她的目光锥子一样,望向那座破庙。
略一耽搁的功夫,纪嵘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
芙蕖的马停在破庙的门前,她跃下来,靴子踩得雨水四溅,落地却静悄悄的。
破庙的两扇木门在风雨的鼓动下,互相撞在一起,仿佛随时都能散架。
芙蕖伸出手指,轻轻推动一条缝隙,目光向下扫,便见一条极细的银丝嵌在门上,在晦暗处闪烁着冰冷的锋芒。
芙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知道自己猜对了。
谢慈身边那个女人行的是调虎离山之计,匆忙离开还不忘给庙里留一机关。
可他究竟伤到了什么程度?连逃命也没有余力了么?
芙蕖对着那一线银丝犯了难,情急之下,必是杀招,凭借她稀烂的身手,万一死在自己人手里可太冤了。
她犹豫着,摸出袖中的匕首。
却听得屋内一声哐当撞响。
她焦心之下,再也顾不上那么多,一刀甩飞下去,切断了银丝,门向内两侧敞开,芙蕖浑身都绷成了一根弓弦,一触即发,却什么危险也没等到。
可是当她一抬眼,瞧见面前地板上,斜插着一把锋刃修长如禾苗的细刀时,眼睛却浮红了一片。
谢慈是文臣。
他出入不经常佩刀。
但芙蕖认得他那把独一无二的凶器,刀柄下钳着一枚银打的莲花印。
此刻他的刀尖三寸深深地没进了地下,而用刀身扛起了一截横梁,弯曲成了满弓的样子。
那沉重的横梁下,一排细密的针钩,若是让它冲到身上,即便不死也得当场撕一层皮。
芙蕖一脚踢开那老旧的木梁,刀身如蝉翼般弹出虚影,她用力拔出刀,上前几步,见到那尊菩萨像旁边,正委顿靠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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