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慈:“如此隐秘之祸事,连荆韬都被瞒在鼓里,却叫你无意中窥见了真相。
丫头,你这万中无一的运气,我等凡胎可不敢肖想。”
他半嘲半讽的语气里还带着淡淡的笑意,芙蕖却从中感受到了灭顶的可怕,手脚止不住地发寒,整个人哆嗦了一下,扶着沙盘,原地缓缓坐下。
“……怎么所有人都不知道,却偏偏叫我知道了呢?”
芙蕖即使害怕,也还能牵出一线理智,飞快地回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理顺其中的脉络。
那日陈宝愈在太平赌坊的暗场里,当着她的面,亲口抖搂出了这桩血案的秘密。
到底是无心之失,还是有意为之?
陈宝愈从刑部抬走了她的假尸身,他知道她没死。
陈宝愈送了一副骨牌到谢府门上,他知道她是谢慈的人。
她以为是布局的人,其实可能早就一脚踏进了别人的圈套里。
等她回过神来,汗已经浸透了三层。
谢慈蹲在她面前,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吓傻了?”
芙蕖怔怔地望着他,平复着自己紊乱的心情,心想:“……假若这真是个圈套,死我一个不足惜,万不该把他一并拉下水。”
谢慈捏了捏她的胳膊,想把人拉起来,却发现她软得像一滩水。
谢慈:“……真是吓傻了。”
他将就着这个半跪的姿势,把芙蕖拦腰一抱,挪到了椅子里。
芙蕖只觉浑身一轻,她涣散的眼神聚在谢慈的身上,猛的揪住了他的前襟领口,道:“我们在被人推着往前走!”
谢慈直起腰身,不在意自己被扯得微微敞开的领口,居高临下地对她说:“谁能推得动我?怎么就不能是我在遛狗玩呢?”
营帐里燃着的灯将两个人的身影投在帐上,既清晰又模糊,层层叠叠的血平白给她们填了几分旖旎的情调。
荆韬抹了一把脸,他途中遇了埋伏,险些被绊在山里回不来。
谁料他带着兄弟在直面北鄂卖命奋战,而这位旧人之子,谢小侯爷,竟带着女人公然在军营里厮磨胡闹。
简直……
神凫充当了大将军的嘴,丹田蓄力,愤怒地吼道:“简直太不像话!
谢老侯爷怎会生出你这种儿子,卑劣、无行、寡廉鲜耻!”
第27章
谢慈抚掌而出:“骂的真好听。”
神凫被他的没皮没脸惊呆了,干这种事情被抓了个现行,他竟然丝毫不觉得理亏么?
荆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吵起来,丢人现眼,他用马鞭敲了敲神凫的铠甲,道:“身上一股子腥臭味,回去洗干净了再来。”
神凫低头闻了闻自己,冷哼一声,离队走了。
荆韬掀帘入帐,见芙蕖仍站在军帐中,且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皱眉对谢慈道:“我不反对你把她养在自己帐里,但是我们谈论军务见不得女人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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