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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不大却也不小,正好叫周围的人听了个清楚明白,方才还未反应过来的人霎时变了脸色,尤其是被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血色全无,白了好几度。
楚意欣赏着他的丑态,抬着下巴朝着张副官看去,眯着眼扯了一个冷笑,她最讨厌别人叫她夏老二,当然,过去的半年里她还依次讨厌过夏老三,夏老四这些个称呼,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很不美妙不是吗?
张副官莫名其妙地塞了一口小蛋糕,他好像成功地引起了夏老二的注意。
楚意收回目光,视线又落在了面前的眼镜男身上,饱含着几分兴味儿,“你应该摒弃你的粗俗学会优雅,有兴趣让我的手下教教你吗?”
男人僵着脸,谄笑道:“我的荣幸,我的荣幸。”
楚意慢悠悠地往前走,围着的人自动散开,她走到餐桌前指尖点了点停驻在一把餐刀上。
一手握着刀,一手执扇在刀面划了划,踩着高跟鞋摇曳生姿地走了回去。
她身上的玫瑰香不算浓郁,路过时淡淡的香味儿钻入鼻息,不觉腻倒是觉着有几分甜,封衍歪了歪身子往餐桌的方向靠了靠,比起满屋子里浓重的叫人发闷的香膏味儿,这种好像是玫瑰花天然散发的淡香堪比空气清新剂。
他依旧双手插在兜里,周身是惯常的冷漠掺杂着几分上位者的铁血威严,比起他父亲封大帅更叫人却步。
他的注意力完全地放在了场中那个女人身上,她穿着大红色的高开叉旗袍,细长笔直的双腿若隐若现,黑色的细纱披肩一边滑落搭在胳膊上,及腰的大波浪长发在身后铺散开,随意又迷人。
她把刀交给自己候立在一旁的女手下,红唇上扬,眉眼轻挑,“嘴臭的男人不能说话的时候才最优雅,阿芮,教教他咱们九宗会的礼仪。”
阿芮颔首,玩着餐刀上前。
那男人瞳孔猛缩,绷着身子剧烈挣扎,落在阿芮手里的刀泛着冷冷的光,明明知道不算锋利,心头却怎么也忍不住地升起恐惧,哆嗦着道:“在下喝多了酒,一时没堵住嘴,瞎扯着污了您的耳,您、您……”
楚意道:“我什么?”
那男人咽了咽口水,“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
楚意斜了斜眼,冷哼道:“可以。”
男人大喜,却又听见她道:“三跪九叩再叫声姑奶奶你就可以滚了。”
男人顿了顿,笑僵了一息,压制着他的人已经松开了人,他果真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行三跪九叩的大礼,并大声道:“姑奶奶。”
楚意点了点头,“行了,姑奶奶我不认你这个侄孙,滚吧。”
男人得了她的话,爬起来撒腿就跑,眼镜落到了地上也顾不得捡起来,活像后头有几十匹财狼虎豹在追撵。
楚意轻摆着小扇,扬起浅笑,扫过四周的人,“诸位,戏好看吗?”
诸人屏息,这个时候萧老爷站出来了,他穿着一身黑色长襦,上唇留了胡子,拱手笑道:“夏小姐赏脸赴宴实在是荣幸,这边请。”
楚意似笑非笑,倒也没拒绝,那批货足够诱人,但萧震山只是一个单纯的生意人,那东西它用不着,他今次下帖子怕是为别人牵的线。
果然,楚意在边角的真皮沙发上坐了不过一会儿就来了两个人。
稍矮的那个就是刚才叫她夏老二的男人,至于他旁边的人……楚意双手环肩靠在沙发上,眼睫微动。
他上身是军中衬衣,下面则是墨绿色的军裤,身姿格外挺拔。
高鼻薄唇,轮廓分明,眉梢眼角都携带着几分凌厉,他无疑长的很好,气势也很足,叫在九宗会那群糙男人堆里混扎了大半年的楚意眼前一亮,别管是人还是神,都有着趋向于美好事物的内心。
他在她对面坐下,身边的张副官将准备好的资料交到了他手上,他先开口道:“夏小姐是吗?这里……”
楚意抬手打断他的话,接过阿芮递来的女士香烟,细长的一支夹在手上,“先生,你应该先介绍自己不是吗?”
封衍一手搭在资料上,“封衍。”
“哦,听说过,封少帅的大名如雷贯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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