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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暗示上官婉儿今日不必侍候她,尽管去陪李令月吧。
上官婉儿自然求之不得,颔首应了声,“是。”
待到圣神皇帝带着文武百官撤去,李令月示意下属先行回家歇息,扔了马便跑上了高台。
“婉儿!”
她兴奋地唤着,正想冲过去把婉儿揽入怀里飞转,却扫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偎在婉儿身边,好奇地打量着她。
“这是玄儿?都长这么大了。”
李令月低下|身,正想抚触女儿的小脸颊,哪想小丫头竟不赏脸,一看到她就向上官婉儿的身后缩去,“娘亲。”
“乖,玄儿,这是你亲娘。”
上官婉儿的眸里溢满温情,她的阿月终于近在咫尺了,她抚着玄儿的手将这小丫头推到了李令月面前,柔声诱导道,“来,唤阿娘。”
“阿~娘~”
小玄儿学着上官婉儿的话懦懦唤着,眼看李令月又要碰她,便又挪着小脚躲到了上官婉儿身后。
见女儿扒着婉儿衣袂,避自己如避恶人一般,李令月忧悒地扯了扯唇角。
上官婉儿捕捉到她这抹神情,眉间微蹙,淡瞥了小玄儿一眼,小玄儿脖子一缩,撅着小嘴委委屈屈地走了出来,“阿娘。”
李令月伸手拍了拍她的头,瞧她一副想躲不敢躲的模样,便是一阵神伤,“好了小丫头,阿娘不逼你了,你去寻你上官娘亲吧。”
小玄儿像个得知那边有鸡的狐狸一样倏地一下便窜到婉儿身后,小小的身子躲在朱红裙摆后,圆圆的大眼睛却还不住张望着。
李令月噗地一笑,她望着上官婉儿道:“婉儿,会否是我这风吹日晒,将面容粗糙了,这孩子便忘了我?”
“你走时她才多大,哪里会记得?”
上官婉儿掩唇淡笑,她觑着李令月的眉眼道,“确是黑了些,怕是玄儿未曾见过这样黑的人,有些畏惧吧。”
李令月错愕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三年没在意,竟已经这般可怕了么?”
她焦虑地望着上官婉儿,涩然道:“娘子,你可也厌了我?”
上官婉儿嗔她一眼,“玄儿还在这儿呢。”
见李令月期许地望着自己,她抵不住,悄然摇了摇头:在我看来,你比之前更美了,而我也更眷你了。
她笑了笑,温柔而又俏皮,“一路奔波,你也累了,回府歇歇吧。
正好洗洗你这一脸黑尘。”
“好。”
李令月攒了上官婉儿的手,柔和的眸里暗藏炽热,“我们一起。”
※
氤氲袅袅,雾气模糊了两个人的身影,泛着热气的浴池里,不时传来阵阵欢语。
“还是家里舒服,有热水,有美酒,还有——”
李令月抬起头,轻勾了上官婉儿的下颔,“美人。”
“没个正经。”
上官婉儿瞥她一眼,蔼蔼雾气里倏然见到一缕红痕,她不露声色,只对李令月温声道,“转过去,我帮你拭背。”
李令月笑着转身,双臂依在石阶上,慵懒地躺着。
纤手抚上细背,水珠依在指尖细细摩挲着,咫尺间,上官婉儿看得清楚,阿月的背不复光|滑,红痕道道写满了伤。
该有多疼啊?!
上官婉儿无声抚触,低垂的眸里刻满怜惜:三年了,阿月时常给她寄来书信,可信上却从未提起她曾受过伤。
“阿月。”
温热的泪水顺着脸颊滴到李令月的背上,落进浴池的水中,上官婉儿阖了眸子,“这三年,你受苦了。”
“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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