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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仙人之姿撞进她心房,她就算没看清对方面容,也能认出是引玉。
引玉却是茕茕而立,身侧不见一人。
多半是喝了酒,她神色有些许迷糊,懒懒散散地说:“回来了啊,我也才到不久,来看阿沁。”
沈兰翘得过仙姑帮忙,当即想跪地磕头,但仙姑却递过来酒壶,晃着腕子问她喝不喝。
她一愣,双目通红地摇头,说:“多谢仙姑还记得阿沁。”
引玉把酒壶收了回去,环着双臂抱进怀里。
她一看见沈兰翘包在布里若隐若现的灵牌,便想起来,沈兰翘当时说想带阿沁去南边看看。
她眼皮一掀,说:“南边如今如何?”
“好。”
沈兰翘把怀中细布展开,她想,阿沁的魂如果还在,定也会想见见仙姑,“南边还是和我记忆中的一样,小桥流水,草长莺飞。”
引玉醉醺醺地问她:“这次回来之后还走么。”
沈兰翘看向阿沁的坟,摇头说:“我……想把阿沁带走,都说入土为安,可后来我想了很久,总觉得阿沁在这也未必能安得下心,我带她去了南边,还想带她到其他地方看看。”
“比如?”
引玉捧起酒壶,却并非是要豪放倾出,而是浅浅尝了一口。
“我还没有主意。”
沈兰翘有些怅惘,盯起坟边那晶莹无暇的小花,神思恍惚地说:“仙姑有惦念之地,想见之人吗,或许是我一路过去,能有幸碰上。”
引玉笑得胸腔微震,她心里最为惦念的,就算沈兰翘把慧水赤山全部走遍,也碰不上。
她望向远处,目光涣散,片刻才说:“我心里惦记的人遍布五湖四海,你一路怕是见不完。”
“那惦念的地方呢?”
沈兰翘又问。
引玉寻思了一阵,说:“扪天都在以前倒也是个好地方,芙蓉浦也是,只是这两地如今都大不如从前了。”
沈兰翘还是头回听说这些地名,她双眼微亮,指起坟头的花问:“这花是从哪儿来的,是仙人府邸才有的么?”
“这叫水晶花。”
引玉轻拍怀中酒壶,“和这壶酒一样,是我从芙蓉浦讨来的。”
“芙蓉浦?”
沈兰翘弯腰凑近了看,碰都不敢碰,唯恐将那小小一朵花碰散了。
她眼里露出惊喜,说:“那我一定要去芙蓉浦看看,这水晶花好漂亮,阿沁一定喜欢。”
这段时日,引玉学了一门手艺,从袖子里窸窸窣窣掏出一张纸,说:“给你折一匹快马要不要?从晦雪天到芙蓉浦的路又长又难走,凡间的马可经不起折腾。”
沈兰翘还留着当初莲升给她的纸莲,见状便不推不拒地应下了,“多谢仙姑,仙姑提到的地方,我都要带着阿沁去看看。”
引玉折起纸马,一边说:“从芙蓉浦过去,能到灵犀城,那灵犀城也有点意思,景观和晦雪天截然不同。”
她折得还不算娴熟,好在模样未出岔子,否则要是缺胳膊少腿,哪里跑得起来。
“那我顺道过去长长见识。”
沈兰翘在心底记下。
折好后,引玉对着掌心纸马吹出一口气。
纸马轻飘飘飞出,却是咚地落地,在两人面前撅蹄子晃尾,像是活生生的。
“会被大雨泡化么?”
沈兰翘又惊又喜。
引玉顿时想起当时被暴雨浇烂的马车,怀念地笑了,说:“不会,这上面有我施的术,轻易坏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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