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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琰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指尖,低声问道:“所以阿妱,你到底是不是清楚我的身份?”
沈妱右手里正握着兔毫小毛笔呢,如今左手被徐琰牵住,一个不稳,那笔头落在笺上,晕染开大团的黑色。
左手边是青瓷卧兔的笔架,她的手背贴在笔架上,清凉幽冷,指尖被他捏着,却是火热温暖。
她如同受惊的鹿,下意识的就想收回手,徐琰却死死的捏着不放。
沈妱恼了,“放手!”
徐琰不放,“就快是我媳妇儿了,拉个手不行吗?”
这就是他耍无赖的理由吗?沈妱愤愤,“八字还没一撇呢!”
“阿妱,该说你笨呢,还是说你傻?”
徐琰意态悠然,得寸进尺的将她的整只手包裹在掌心,细腻温软的触感叫他想起刚才她唇瓣的滋味来,目光落在她领边飞舞的蝴蝶上,那妆花缎子质地极好,衬得她的肌肤愈发细腻。
冬日里穿得严实,不像夏天那样偶尔能露出薄纱下的一段□□,然而这样的遮掩反而有种诱人的魅力,叫人想要探究,想要解开那精巧的盘扣。
喉间蓦然有些干燥,在这小雪飘飞的冬日里,叫他生出一种陌生的悸动。
他无意识的摩挲着沈妱的手背,开口道:“我是端亲王,皇上亲手抚养大的弟弟,太妃的儿子,我害怕得罪人吗?你最初想必也听说过,我是个凶神恶煞、冷厉凶悍的人,京城中那些官儿们见了我,都怕着呢。”
——不止因为他身份尊贵,更因为他行事张扬霸道,得罪不起。
沈妱噗嗤一笑,“我似乎听人说过,霍宗渊私下里叫殿下活阎罗。”
徐琰置之一笑,续道:“京城里那些人,你若乐意来往就来往,若是不乐意,我就带你出去玩——你不是想去漠北吗,等夏日里带你去那里走走,天高地阔,无比自在。”
这么一说,沈妱倒觉开朗了许多。
是了,当初蒋蓁担心京城中贵女太多,难以立足,是因为她嫁的是武安侯府,那府里几房同住,上至老候爷,下至小婴儿,几百号人相处,她又只是个普通男儿的妻子,自然会担心处不好关系,难以在侯府立足,更担心行止有失得罪了人,跌了侯府的面子。
可是这些疑虑对沈妱来说,却是不存在的。
她出嫁后会住在端王府,整个府里除了端王,就数王妃地位最高了,上头的婆婆是太妃,只要别入宫,也是不必她时刻伺候的,又不比晨昏定省,自然没有蒋蓁所担心的婆媳妯娌问题。
至于外头那些人,偌大的京城中,贵人虽多,有几个值得端王妃去陪小心呢?
这么想着,渐渐出了牛角尖,她忍不住微微一笑。
有些自得、有些狡黠、有些心满意足,那生动娇艳的笑容在她脸上绽开,虽然发间耳边没有任何首饰点缀,却也是夺人魂魄的丽色,叫徐琰看得一呆。
随即,沈妱神色一转,将他瞪了一眼,道:“呸,说得像是有人愿意跟了你一样。”
脸儿一扭,依旧看书去了。
外头有人在轻轻敲门,是书院院长的声音,“端王殿下,何大人想跟您辞行,不知您那边方便吗。”
“不方便。”
徐琰直截了当的回答,有些气恼。
沈妱忍不住一笑,趁着这空挡抽出了手,往后头书架上挑书去了。
徐琰也不再打搅她做事,坐着将她看了会儿,依旧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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