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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真算计你的姐夫?”
文祁坐于马车中,将薄毯盖在锦娘的膝上,有些小心地问。
方锦娘偏着头看他:“姐姐知晓的,我没有算计姐夫。”
文祁瞧不明白她们,他跟她们就像是隔了一层雾一般看不清明。
文祁也是知道以自己的智慧他能看透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他能看透虚情假意,他能看透那些别人看不透彻的,但他如今发现,他看不透一个人,便是方锦娘。
方锦娘和林漠莲在说话的时候,他没插上一句,是因他在将她们的对话分析整理,可是他着实不明白她们这样的姐妹关系,似亲人,如仇家。
他侧了头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才开口道:“我还真不知晓方太傅家诞下的是同胞女儿。”
“姐姐从小就像一个影子,见不得光。
你知晓的,我和姐姐这个年纪,出路只有一条。”
她顿了顿,揉了揉疼得有些发麻的膝盖,“嫁入帝王之家。
爹爹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告知我和姐姐这样的结局。
但帝王之家的争夺又着实不应出现在方家,从小也听爹爹说得多了,帝王之家无久爱。
姐姐体弱,嫁帝王妻机率极大。
爹爹是太傅,门徒众多,为了拉拢,皇帝岂会放过姐姐和我。
所以姐姐做了影子,我幼时便与庄墨玄定了亲事。
后来姐姐遇上了林家公子,就是姐夫。
我曾劝过姐姐,姐姐说,遇上了便是遇上了,她这一生没甚做决定,但这个婚事,是她做的最好的决定。
我从小就喜欢同姐姐一同戏耍,但姐姐说:锦娘,我只是影子,而你才是方家的支柱。
后来我才明白姐姐说这话时有多么痛苦。
但我不是姐姐,即便体弱多病的那个人是我,即便后来成为影子的人是我,我也不会同姐姐那般安安稳稳地等待宣判。
将军你可知,就算是同一个母亲产下两个外貌相似的孩子,但她们的内心有着天壤之别,所以姐姐伪装得太好,将军又怎会知方家有两个女儿。”
文祁只是怔怔地看着方锦娘:“你,觉得痛的吧?”
方锦娘有些怔忡,疑惑地看着文祁:“是有些痛,跟这腿一样,到某个时节就会隐隐地痛。”
然后疼痛难耐,“将军无需担心王爷,皇帝顶多罚上一罚就过去了。”
马车外的雨下得很是缠绵,方锦娘坐在马车中有些犯困,她将脸埋进手心中,闭着眼想着林漠莲的那最后一眼,顿时感到也许从今以后,这次见面便是最后一次的见面了罢。
她突然觉得有些难过,即便她庆幸自己不是影子,可是能一直伴着她的,除了影子还有什么呢?想着想着,便沉沉睡了过去。
文祁看着她似乎也懂了她的刻意隐瞒,也不便多说什么,看着她的睡颜回了将军府。
☆、肆、大漠孤烟
这日聂无双来到将军府,告知唐珣已平安归去,稍感了风寒,容方锦娘在将军府多住上几日。
素秋也将寻梅送到了将军府,两只狗常在一同戏耍,而一连几日的雨也让方锦娘受尽了折磨。
文祁这几日却奔波够了,本和唐珣一样秉持着“事不关己的人,高高挂起”
的态度,他说白了也就是个无所事是的将军,放荡惯了。
而这几日皇帝却时常召他入宫,说北境又开始了躁动。
文祁每次也都只是象征性地听着,就是皇帝问话他也是不甚上心的,回到府中之后他又直接去寻了方锦娘,同她说一些当日的朝堂之事。
面具送来的这天,文祁依旧没在府上,方锦娘出门却也没见到林漠莲。
当夜文祁派人去城南查看,回来的人说城南的豆腐摊前两日便已没做生意了,昨日那户人家就离了城。
文祁将这事告诉方锦娘时,方锦娘怀中的踏雪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
方锦娘直直地看着文祁的眼睛,似是不能相信,她摸了摸踏雪的头,微垂首才慢慢开口吐出“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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