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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咳了一声,“这不是总出让您动肝火的事儿么?朕无能,不能帮母后分忧,也只有略尽孝心,以求您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裴行昭这才明白,敢情他是怕她气得病倒。
再想想他不愿自己出宫,一说就是怕路上出岔子,便进一步明白,他比她自己还怕她死。
她把玩着手里还没蘸墨的笔,徐徐笑开来,“皇上一番孝心,哀家承情。
只是真不用担心,哀家不至于那么经不起事儿。”
“那太好了。”
皇帝瞧着她气色如常,确然没有病态,老大欣慰地笑了笑,走到书案前,期期艾艾地道,“还有个事儿,朕得跟您说。”
“说。”
皇帝说了姚太傅求见的事,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两个人名说了。
“太傅大人啊,”
裴行昭琢磨了一下,“过几日再说吧。”
说着指一指案上的折子,“总忙些有的没的,批阅折子便慢了些,皇上要是得空批阅,哀家倒是能尽快见他。”
“不着急。”
皇帝立刻道,“见一个行差踏错的臣子而已,再过几个月都可以。”
他才不要批阅那些关乎军兵固防百姓生计的折子,“您真不用着急,大可歇息一两日再处理朝政。
要是放到朕那儿,也是得请示过您再批示,就别绕那个弯儿了,您说是不是?”
“那就委屈太傅多等几日了。”
实际是熬着姚太傅。
“晾他一半年都是应当,母后千万不要挂怀。
那朕就不耽误您了,明日再来请安。”
皇帝说着,拱手行礼,离开前还叮嘱,“这些药材补品真的都是珍品,母后好歹用一些,熬汤入菜都成。”
裴行昭说好。
等皇弟走远了,侍候在书房的李江海、阿妩、阿蛮都笑起来。
裴行昭看着那一堆盒子,也没辙地笑了。
李江海走过去,逐一查看后,眼巴巴地请示道:“的确都是最好的,奴才去找老郑太医,让他再给您开些去火养肝的药膳?”
“……行啊,随你们折腾就是了。”
裴行昭挠了挠额角,“都拿出去,用药膳之前,先让哀家清净点儿。”
“是!”
李江海只注重结果,不介意她态度里的勉强,喜滋滋地抱着一堆匣子走了。
阿妩和阿蛮又是一通笑。
过了会儿,阿蛮和裴行昭说起宋阁老:“瞧着您和皇上的意思,应该是真要抬举宋阁老为次辅了吧?”
“对。
你觉着不妥?”
阿蛮道:“不是不妥,是只知道他极善钻营,最懂得察言观色,实打实的功绩实在是少,还不如裴家二老爷呢。”
裴行昭和声解释给她听:“哀家、皇上甚至张阁老的性情,有时候挺得罪官员的。
要用的就是宋阁老处事极为圆滑这一点,遇到上下矛盾太大的情形,他可以在中间和稀泥,说服不少官员遵从上意。
官员都有自己的价值所在,宋阁老的价值就是圆滑、效忠皇权,交给他什么差事,不论怎样他都能办妥。”
宋家只眼下,便有太皇太后、贵太妃、贤妃三位外人听起来分量很重的帝王后妃,没有不忠于皇权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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