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虎着脸伸出手,少英战战兢兢奉上碗。
接过后,我一手强行扳过秦卷的脸,这回他猛地睁开了双眼,满眼皆是怒气,我低头道:“死对你凤凰的你来说似乎是无足轻重的事,反正一把火烧过之后又是一条好汉是不是?但你可曾想过,你若是这样死了,之前所有的记忆都会不复存在,难道这几十万年你就没什么特别重要想要记住的人或者事吗?你就不想找那个负心,给你下毒的女子报仇吗?”
他定定地看着我,良久吃力地坐起点身子,想拿过碗,却被我举着袖子挡住了:“你给我省点心吧,一乱动毒气在你全身蹿得更快了。”
低头抿了口汤水,温凉恰好就是味道难进口,我舀了一勺递到他唇边,他张开口慢慢饮下,皱了皱眉。
我吹了吹碗,道:“难喝是难喝点,但横公鱼有解毒之效,你现在身上毒素复杂,用它来压制再好不过了。
再说了,横公鱼比起钩蛇肉要好吃多了。”
“你吃过钩蛇?”
他略为之动容。
我嗯了声:“以前有次路过永昌郡,被抓去做献祭给钩蛇的祭品。
我又不想死,最后不得不耗了三天三夜磨死了它。
杀了它之后我饿得要死,可瘫在水中一点力气都没有,就割了它的肉吃了呗。
唔,那真是我吃过天底下最难吃的东西。”
“十万年前曾有条得道的大钩蛇,可惜入了魔道,在白茯山大开杀戒。
正巧那时我外出……”
吃了两口鱼肉后,秦卷有了点力气说话了。
“然后呢?”
我兴致勃勃地问道。
他淡淡道:“山中有条锦鲤,在那刻挺身而出,拼了万余年的修行与钩蛇厮杀。”
那条锦鲤,我隐约知道了是谁,不由感慨道:“虽废了一身修行,但能斩杀条天生比它强悍不知多少倍的钩蛇救了一山生灵,也算值了。”
“那钩蛇并没死,最后逃了。”
他饮尽最后一口汤,望着我别有意味道:“你说,你杀的那条会不会恰巧就是从白茯山逃走的那条呢。”
“这怎么可能呢?”
我打了个哈哈:“以我的本事怎么能杀得了那样的大钩蛇,我那条只不过……”
我猛地闭上嘴,回头看了看,幸而少英此刻已不在了。
房中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我端着碗的手微微发抖,在秦卷看来时我放低了手,悄悄扯了袖子连碗一同遮住。
“我没有问你昨夜外出之事,所以……”
我斟酌了半天,才道:“这件事能不能你也不要问?”
以秦卷的性子,我这个问题等于白问,心中立刻开始编排着如何圆说,十万年前本应还是棵死木头的我,怎么会去永昌郡杀条莫名其妙的钩蛇。
“你真的是玉姥么?”
他却答非所问。
我下意识摇摇头,又猛地点点头,他眼中怀疑渐渐占据了上风,我竭力保持住镇定道:“我的元身是玉姥树,但,我叫云时。”
“云时?”
“是,云水相离无会时的云时。”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保持日更不动摇!
正文6祖宗,失踪了!
秦卷看了我很久,也不知是信还不信,但没再追问下去。
我捧着碗,无意识搅动着勺子,踯躅了下道:“我还是想知道究竟是谁对你下了毒?”
他的眼神刺过来,我赶紧辩解道:“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若晓得下毒之人,那么也方便对症下药。
你知道各族皆有用毒之人,法子各不相同,你这毒委实刁钻过头了。
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长到我快捧着碗打起了瞌睡,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缓慢道:“我说了你也不一定认识,九黎族的大祭司,独孤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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