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眼看就要入虎牢关了,依末将看还是赶紧入关吧,周人狡猾,若是慢了只怕会中他们的圈套。”
斛律阿也罗身为行军偏将,在军中二十年,自然知道这样缓慢行军将会错失战机的,虽然知道高阿那纮的为人刻薄孝小气且嫉贤妒能,但是他还是说了出来。
高阿那纮瞪了斛律阿也罗一眼,摸着胡须哼笑道:“急什么?我大齐铁骑岂是周人可敌的?”
“可是大帅,周帝亲征,周军定然是士气高昂的,纵使周军勇猛不及我大齐铁骑,但是我军长途跋涉,周军以逸待劳,胜算并不是十分大啊……”
“斛律将军,难道你是不服大帅的决定吗?”
另一偏将出声打断斛律阿也罗的话。
高阿那肱却并不生气,他作为才干一般的人却身为齐国的右丞相,虽然他不读书、不识字、不知史,不善权谋,但是他的右丞相之位却偏偏坐稳了,并不单单是因为他只会奉承皇帝以及陆令萱,更因为他这个人相当的圆滑,并不会去轻易得罪同僚。
“斛律将军,我知你是忧心战事,但是你要知道,洛阳镇守大将乃是独孤永业,他镇守洛阳十五年有余,便是当初宇文泰都不曾讨去便宜,今日这宇文邕难不成比他父翁宇文泰还厉害么?不过是黄口小儿罢了。
再说了,我大齐的鲜卑铁骑,便是突厥人都望风丧胆,更不要说周人了。”
高阿那纮却是非常有信心的。
众偏将听了高阿那纮的话,也都觉得有理,将心中的忧虑给抛到一边去了,不紧不慢地入了虎牢关,又一路南下往洛阳而来。
只是所有齐军将是都没有想到,大军才出北豫州地界便在河阴一带遭遇了周军的埋伏。
“大人,此次虽偷袭得手,但是齐军数倍于我,依末将看是否且战且退?”
却是荥阳公贺兰璨手下的军曹在说话。
贺兰璨冷瞥了军曹一眼,转头看向一边的广宁侯薛回,“依兄之见呢?”
“我等若是后退,便只能撤回洛阳城,陛下中军正在那里,岂不是将齐军引致陛下眼前?”
薛回并不赞成撤军。
“不错,我等身受陛下重托罚齐,岂可在齐军之前退缩?”
贺兰璨双眼中的目光锐利,他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
“传本公命令,中军后退五里,两翼插上,待齐军向前三里两翼杀上,片刻即退,换中军杀上。”
贺兰璨转身,笼冠上黑色的貂毛,在风中划出锋利的弧度。
谢梧、宇文盛领兵驰援感到时,周军和齐兵已经杀得难分难解了。
“大人,是越王殿下带援兵赶到了。”
斥候在剑雨中穿梭,很快就看到一身黑色披风,笼冠貂羽的贺兰璨,大声道。
“荥阳公贺兰璨听旨,陛下口谕,且战且退,不必恋战。”
却是宇文孝伯骑着马赶到了。
另一边的薛回,也得到了旨意,于他们而言,虽则能够因为占得先机而阻拦齐军一时,但是周军人数比齐军少是不争的事实。
得到这样的口谕后,他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虽则想在战场上立功,但是也要有命在才成。
洛阳城刺史府中,云澜看着发着热还坚持看着长安送来奏折的宇文邕,很是担心,一把将他手中的奏折按住,“陛下,长安并无大事,你何必糟蹋你的身子?是不是要我哭着求你?四哥,你明知道我这次跟着你出征就是怕你病倒的,你这样让我怎么办?”
宇文邕看着云澜眼睫下的泪珠,微微怔了下,他已经很久不曾看见云澜如此了,叹了一口气,握住云澜的手,低声道:“阿澜,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你方才也替我把脉了,不是说了发热是肩膀上的箭伤引起的吗?这几年里,我的饮食起居全都是你一手照料的,绝对不会如从前那般突然病倒的。
这奏章是令狐整使人从凉州送来的,突厥人得知我大军东征蠢蠢欲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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