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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为什么,如今她却只有这种境况,像个在家的弃妇一样,百般凄凉。
柔姨不明白,苏阑也不明白,虽然他们困惑的事情完全不搭边。
苏阑沉默的与自己的祖父对视,等着听他到底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出于长年养成的习惯,沉默的同时,脑袋里的各种针锋相对的路线,也都明晰的紧绷着待命,时刻准备反击。
等了半晌,等到茶杯里的残茶都没了热气,只等到了苏老爷子的一声轻叹。
“沈醉那小丫头终于不要你了?”
苏阑的拳头一下子就攥紧了,青筋毕现。
“多谢您老的关心,她只是回去养病。”
“哦?”
苏老爷子抬了眼皮看了一眼孙子冰雕一样的脸,笑了几声,“是吗,怎么我听说的不是这样,难道你父母在骗我?”
苏阑的眉头一动,眼神冷的几乎像是暴风雪,咬紧了牙,忍下反射性的锋利言辞。
苏老爷子仿佛没有注意到苏阑极度压抑的情绪,笑容和蔼的像个疼爱孙子的爷爷,眼神都充满关爱,看得苏阑的脸色越来越青。
“别像只刺猬似的,让你难受我有什么好处?我是你爷爷,不是你仇人,不会以害你为己任。”
潜台词,他不像苏阑那个不孝的孙子,以忤逆他为毕生志愿。
苏阑听得牙根痒痒,但是忍着,等着看老爷子葫芦里买的究竟是什么药。
“你小子再怎么不甘愿,骨子里流的到底还是我的血脉啊。”
苏阑忍不住,冷冷的说,“也流着我奶奶的血。”
苏老爷子也不惊讶,点点头,“确实。
我和你奶奶的性情脾气,你都继承了个十足,也难怪你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至少我自重自爱,没有负与他人,也没有为长不尊,自毁名誉。”
“没有负与他人?小子,你觉得什么叫做辜负?”
苏阑沉默不语,直视着老爷子的讽刺眼神充分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不错,我对你奶奶是辜负,而我也确实的得到了报应,你奶奶至死都没有原谅我。
但你难道就从来没有辜负过谁吗?”
“就我所知,没有。”
他从来没干过朝三暮四的事情,对自己认定以外的人从来没有多看过半眼,他觉得那完全是浪费时间。
因此,他毫不心虚,这也是自成人以来,他在与老爷子针锋相对的时候所秉持的基本立场,让他在每一次的口舌之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苏老爷子不是白活了那么多年,当然看得出孙子心里的想法。
“你以为,我容忍你在我面前放肆,是因为你自以为的白璧无暇?”
老人摇摇头,叹息,“若不是因为我实在愧对你奶奶,你以为我会容忍一个忤逆尊长的子孙留在家门里?”
他不过是藉由苏阑的口,听到那些当年本应该从自己妻子口中说出的鞭笞罢了。
他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妻啊,直到死都没有对他骂过半个字,同样的,直到死,也都不愿再见他一面,甚至留下遗言,连葬礼都不许他出现。
生死两觉,那个倔强的傻女人啊,不愿意原谅他,却也不想恨他。
不让他面对她的死,又何尝不是一种慈悲。
老人的脸上流露出些许悲怆,却打动不了苏阑自由积累下的愤恨,看了刺眼,只觉得是虚情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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