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片刻,她冷冷道:“我可以求生,也可以求死。”
“除了我自己,没有人可以左右我。”
他惊愕的看着这个身心重创的女子,本以为她已万念俱灰,本以为她要振翅飞去,本以为……
虽然她在威胁于他,拒绝于他,可是那对抗的力量已足够她坚持下去,把他看做长久的对手。
“你留在这里吧,如果不愿看到我,或不愿我看到你,我答应你,眉楼永不点灯。
只要你不死,不离开,我就不动云煦。
就如此约定了,好么?”
他竟听到自己语气中的一丝哀求,一丝窃喜。
那天之后,甄涪所居的眉楼密室再也没有亮过灯火。
他不时会去看她,说些琐事给她听。
她从不说话,偶尔只会发出几声咳嗽,她的嗓子被烟火熏了,虽然没有哑,却留下了咳嗽的毛病,无论吃多少梨膏都好不完全。
渐渐,他也沉默,有时去了坐了大半夜,什么也不说,只是听着黑暗中彼此的呼吸。
那时他便知道,只要他在,她便不会安于休息。
她一直提防他。
他却偶尔会在密室中睡上一觉,祈求会得一梦,然而睡醒后依旧是那平静的黑暗。
不待天亮,他会返回自己的卧房。
这个秘密,三年来,没有人知。
也许,只是他自以为没有人知,那个石榴花一般的女子,是何时察觉他心中最深的秘密的呢?
“你可知道,今日有个女孩子为了救我,在我面前死了。
她当年还怀上了我的孩子……她的那双眼睛跟你真像……”
“是很坏吧,很狠心吧?可是我不要的东西,就算是摔坏了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他自嘲的笑笑,“我这样的人,就是应该下地狱的吧。”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为她自责伤心?”
他惊愕的凝视黑暗的角落,三年了!
三年来她第一次开口跟她说话,微微生涩的发音,竟像是前世的一句在外面绕了三匝隔了万年方才传到他耳畔乍闻一般。
他曾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开口,直到他死的那一天。
但她竟在他死前让他再次听到了她的声音。
“你……”
他颤声道:“你这是在安慰我么?”
黑暗中只得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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