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腕戴着枷锁,跪在地上辩解,“大人,香佩那日只是按照马老爷的要求,陪他喝酒唱曲,不到戌时便乘轿离开,府上的管家家丁都可以为民女作证。
民女实在不知自己犯了何罪?”
起翘也随她一起跪着,手中比划了几下,嘴里发出“嗯嗯啊啊”
的音节。
燕安谨语调慢条斯理,“事发到现在,应该没有人同你说过案件细节。
但你不辩别的,偏偏只辩了时辰。”
香佩额头贴在地上,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因为民女走的时候,马老爷还好好的,定然是在民女走之后才出的事,也就是戌时之后。”
“在你与婢女离开后,有谁见过马兴凡?有谁能够证明,马兴凡那个时候还活着?”
马府管家和家丁纷纷道,“大人,醉香坊的姑娘离开后,小的们都没见到老爷的面。”
管家补充了一句:“是香佩说老爷睡下了,不让人进去打扰,所以我们才不敢进去。”
香佩的气息乱了一瞬,不过很快便镇定下来,从地上抬起头,“大人,民女是最后一个见到马兴凡的人,确实无人能证明马老爷那时候活着,但也没人能证明,马老爷那时候已经出事了。
难道仅凭此,就能定了民女的罪吗?”
燕安谨并不心急,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语气,“你在供词中声称,你离开之前,马兴凡酒醉昏昏,你便扶他去塌上歇息,我说的可对?”
“是,这都是马老爷的吩咐。”
“在你走后,马兴凡并未再见客。
可他的尸体被发现时衣冠整齐,鞋袜都好好穿在脚上,这一点你要如何解释?”
香佩瞳孔收缩,深呼吸了两下,辩驳道:“那日不准燃灯,匆忙间,兴许是民女伺候不周给忘记了。”
眼见燕安谨压迫力十足,下方的嫌犯已有恐惧张皇之相。
担心出现惧怕之下草率招供的情形,凌子淇忍不住提醒道:“世子殿下,香佩离开马府时有马府家丁作证。
况且,案发之时,管家立刻进屋,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在场。”
言下之意,那时候香佩并不在现场,既然如此,她又怎么能作案呢?
“案发之时……”
燕安谨慢条斯理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指尖轻轻叩了两下桌面,“凌大人以为的案发,是什么时辰?”
“据管家的证词,应当是亥时初左右。”
“为何?”
“管家说,他是在亥时初听到的瓷器碎裂……”
说到这里,凌子淇话语顿住,面露惭愧。
谁说瓷器碎裂的时间,就是马兴凡被害的时间?
只是他们先入为主地把这两件事给联系在了一起,所以才以为马兴凡在当晚亥时初遇害。
“是下官想错了。
可是,那个时候屋里没人,花瓶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掉下来?”
燕安谨淡然自若地轻啜了口茶,转头问林越,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殿下,已近子时了。”
“差不多了。”
燕安谨话音刚落,屏风后面就传来一声“哗”
的一声。
似乎是花瓶落到了地上,碎瓷片从屏风下面飞了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燕安谨让人挪开屏风,只见一个博古架竖在后面。
“这……屏风下面是镂空的,我们并没有看到有人过去,花瓶怎么自己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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