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似乎都想要互相杀了对方,很快又扭打在了一起。
李向星坐起来,他一开始被医生打受的伤还没有好,这几天夜里也被摧残得疲惫,已经看不出刚来的时候那副高挑的痞帅模样,憔悴脆弱,此刻紧张地看着高澜和白逐舟生死决斗,眼里居然还有关切。
高澜和白逐舟上蹿下跳地一路打到张灼地床前,在地上咬紧牙关滚着肉搏,张灼地想假装看不见都不行,一个翻身便轻巧地跳下了床,右手拿了只鞋,非常简单的粗暴地冲着白逐舟后脑勺抽了一鞋底。
白逐舟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直接眼前一黑,栽在了高澜的怀里。
高澜大口地呼吸,片刻后才缓过来,一脚把白逐舟踢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听见了一声不知道是谁的惊呼声。
张灼地转过头去,看见李向星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脖子被割开,血溅了满床。
李党展站在他床边,手里拿着一片破碎的镜子,面色阴沉冷血。
李向星还没有断气,他捂着自己的脖子,流着眼泪大口大口地呼吸,却只能发出破旧的风箱声。
高澜撕心裂肺地喊道:“不——!”
她像一头猎豹一样冲了上去,颤抖着手要摸一下李向星,但又不敢,一边摇头一边掉眼泪,说道:“不,不会的,不会死的,这不是真的……”
李向星眼睛看着天花板,一滴眼泪从眼角掉进了头发里,张了张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血汩汩地从他的脖子里流出来,染红了枕头和身下的床单。
在一片猩红的血泊中,他很快失去了呼吸,临死都睁大眼睛。
丁了冷漠地看着着一切,脸上面无表情,扭过头去对张灼地说:“我不想在这里了。”
“去外面转一圈吗?”
张灼地也有些累。
丁了点了点头。
宁滨道:“我留在这里。”
张灼地有些犹豫,宁滨笑了下,说道:“不用担心我。”
丁了穿好了鞋,扭过头去不看血泊,对宁滨说:“我们在外面的花园。”
“放心。”
宁滨小声说。
宁滨似乎不是一个多么需要人保护的女生,也不总想和他们一起行动,丁了对宁滨很放心,张灼地不便多说。
俩人直接推开门离开了病房,留下身后这一片狼藉。
一出房间,丁了就紧紧地抓住了张灼地的手。
张灼地这才发现他满手心的冷汗。
张灼地一时无言,握紧他的手,走廊里空无一人,丁了紧紧地贴着他的身体走。
这还是他们来这里三天,第一次走出医院的门,花园里的草长得依旧野蛮又茂盛,丁了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钻到张灼地怀里,张灼地顺势抱住了他。
丁了微微地在发抖,说道:“为什么都要这样?”
张灼地:“什么?”
其实张灼地对于正常人类的恐惧感知之甚少,很少能真正意义上的共情,有一些人文层面的关怀已经是实属不易。
他对丁了很多时候的不安全感及恐惧感并不真正理解,也不能提前预料,但丁了并不是那种会自己忍耐的性格,他难受了一定要告诉张灼地,加倍、成百倍地讨要关怀。
丁了是那种自己不舒服,就要让身边的人加倍难受的性格,不过他的痛苦就近似于在偌大的世界里讨要一颗糖,对于张灼地而言他全力的一击也无异于小猫在皮肤上轻轻一挠。
实在是无足轻重。
张灼地说:“你爸打过你吗?”
丁了抬头看他,从他怀里出来,半晌后说道:“其实打的话,不是最轻的吗?”
张灼地登时不知道自己现在算是一种什么心情。
丁了看了眼天空,碧空如洗,其实今天是一个很好的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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