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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津塬回头看一眼,原本桌上讨论的几名医生,正朝着自己挤眉弄眼。
他还是决定把苏昕轰走,这样子像什么?
苏昕面对他人目光也有点慌,下意识地捋了下黑顺的头发,她略微咬唇,随后说:“其实我想跟您说一件事。”
周津塬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你说。”
“我不想继续在您给我租的房子里住,这、这太不好意思了,我现在有这份实习,也能自己……”
周津塬望着她年轻的脸,嘈杂声中,苏昕的轻柔声音淡下,许晗的安静样子浮现出来。
快二十年过去。
父母以企业名义当时成立了奖学金,赞助本市贫困学生,周津塬当时就在旁边,无聊地插兜站着。
那个长发姑娘缓步在台上,也是这么涨红脸,说着推阻的话,目光要强,面带惭愧地收下奖学金。
偶尔她到他家做客,安安静静,永远如青竹般倔强的脖颈,连水杯都不碰。
这就是他一辈子最心爱的姑娘,后来,她给他塞来一封信:“请写信给我。”
那时候实在年轻,爱是爱,狂是真狂,热衷有去无回的辉煌。
周津塬很小的时候同样说过,“我不读任何史书,我以后会成为创造历史的人”
,他所幻想过的爱情和婚姻,是有深刻快乐维持的激情戏,和此生挚爱的严肃果实。
不料人到中年,他成为年少时最鄙夷的典范:遵从父母安排,稀里糊涂娶了门当户对但毫无感情的妻子。
周津塬收回思绪,他打断眼前苏昕,漫不经心地说:“你可以继续在房子那里住着,我无所谓。
但如果你真的想离开,直接走就行,也不需要特意跑来跟我说。
希望我来挽留你么?”
苏昕脸腾得一下子红了。
周津塬抬腕看表,淡淡说:“我每周约你一两次见面,你如果不想来可以不来。
没人逼你。”
苏昕歪着脑袋,欲言又止。
男人没再理睬她,他接过她的饭盒,走进外面的冷风里。
下午六点多,赵想容在和摄影师、化妆师等发完200多个“亲爱的”
和600多个“你必须”
之后,她也审完300多张图片,交给杂志的新媒体组让帮着一起推送。
最后一个工作是敲定涂霆的拍摄行程和方案。
涂霆身为典型的流量红人,身上有一堆奢侈品品牌挚友和代言人压着,借衣前还得和各个品牌公关打招呼,赵想容让自己手下一个资深编辑跟这次拍摄,而为表重视,她当天自然得露个面。
等开车回到家,她瘫在床上,看到赵奉阳的短信。
唉,自己脸皮虽厚,但演技很差,连刁姐都看出来最近有异样,等周末回去见父母和大哥,又该怎么演夫妻和谐的戏。
毕竟在她大哥赵奉阳和父母眼里,自己是一名总被丈夫无视,无怨无悔守候绝望婚姻的白痴阔小姐。
赵想容想想就觉得头痛,她叫了份外卖,又开始自顾自地在衣帽间试明天看秀穿的衣服,过了会,手机又跟着炸,一个外地的号。
赵奉阳的司机小涂在电话另一端,小心地问周末能否接她回家。
赵想容点了公放,把手机扔在旁边,弯腰先从鞋柜里精心选了三四双高跟鞋,随后解开睡衣,一丝不挂地站在镜子前,伸手在布满华贵料子里的衣柜里取衣服。
衣柜里的东西很多,非常整齐,即使最苛刻的强迫症都为叹服颜色和布料的整齐分类。
衣服,比男人忠诚多了
赵想容的身体像白鱼一样在布料里打了个转,小涂说了几句话,结巴片刻,无法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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