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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前期有一点波折,但后来便一路躺平,躺到大总管的位置,得以在同期进宫的小福子面前耀武扬威了。
这不,先帝朝也是他得意,新帝朝仍是他得意。
他洋洋得意的时候,不小心又扯到了陛下的头发。
妆镜里女子微蹙蛾眉,叹了一声:“小顺子,你怎么也手抖?”
顺大总管还没说话,一旁响起了道极清润温和的嗓音:“你们先退下吧。”
顺大总管一抬眼,瞧见是淮陵王殿下,忙不迭谄媚笑应了:“奴婢参见殿下,殿下既然来了,奴婢们就……不打扰了,奴婢告退~”
他忙领着侍女们暂时回避,边退下边偷瞄着,看到一身玄地缂丝金绣蟒袍的淮陵王殿下立在陛下背后,亲手替陛下梳着长发,一梳到底,双手修明如玉,手法温柔,人也温柔,嘴角挂了一抹清雅的笑意。
不知陛下说了什么,殿下他便握着那一把乌黑长发,微微俯下身子在陛下的耳边,似也低声说了什么。
陛下闻言昂了昂下巴,眼里无限得意。
顺大总管觉得,陛下的笑意太过张扬明艳,快要刺瞎了他的眼睛。
他不敢再瞧了。
——
絮絮问的是,我这个妆好看么?
玄渊答的是,今日也是和昨日不一样的好看,倾国倾城不足为述。
她笑靥如花:“你怎么也学会这等油嘴滑舌的话了?”
他低低一笑,犀角梳从发根梳到发尾,嗓音若潺潺之泉,月夜流水:“我说的都是真话,怎么叫油嘴滑舌?我若油嘴滑舌,就该说,‘陛下姿容绝艳,断古绝今,一会儿出了东门,定教他们全都看失了神。
’”
她半回过眸,佯作哼了一声,“你这叫油嘴滑舌?我看是醋意大发,醋缸子翻了。”
玄渊俯身,温热嘴唇轻轻擦过她的耳垂,“那怎么办,陛下早日给臣一个名分,微臣才不至于每日胡思乱想。”
耳垂被他吹气吹得热烘烘的,絮絮一时心猿意马,他却已直起身,装得一副清白良家少年模样,乖顺梳头。
絮絮回神才意识到,他每每用色相诱之,又遽然抽身,委实太过可恶。
他的手法娴熟,长发在他手中格外柔顺。
不久替她束完了发,亲手将搁在台上的冠冕为她簪戴。
末了,玄渊仔细端详了一番自己的成果,格外满意似的,点了点头。
絮絮眼珠转了一转,酸溜溜问他:“你梳得这么好,是跟谁练习的?”
玄渊神色一凛:“……”
絮絮佯怒瞪他:“如实招来。”
玄渊轻咳一声:“我只在书中看过罢了。
无需练习。
……她们梳不好,只是太紧张。”
他如何能说他这段时日借着孝敬师父的名义,用师父的头发做练习?说出来,师父可能要清理门户。
絮絮勉强相信这个理由,没一会儿,眼珠又转了转,忽然说:“嘶——我感觉这边勒得有点儿紧,你看看,怎么回事啊?”
玄渊未及防备,低头仔细看,她还一直说“你离得太远了,哪里看得清”
,他只好更低一些,更低一些,近到都快贴上她了,猛地被她啄了一口脸颊。
玄渊瞳孔骤缩。
絮絮瞧着他脸上那枚不打眼但隐约存在的红印子,他瞬间慌乱的眼神,以及停了片刻的呼吸,都让她自觉洋洋得意,顺便轻咳一声:“不准擦。”
——
过了不知多久,顺大总管才听到殿下叫他们进去。
陛下已梳好发戴好冕,十二冕旒垂遮面容,神情严肃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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