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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缙垂眸:“主人……”
他略有迟疑,瞧着主人的神情,看得差点发愣,急忙把话一股脑儿说出来:“主人,还有人困在行宫。”
絮絮敲了敲额角:“对,张恩那个小人,拿捏人质。
差点忘记,行宫里还有各小国的王子公主,若以他们为质,还须顾及他们母国,自不可轻举妄动。”
桑缙欲言又止,讷讷半晌,才说:“不止他们,主人,还有——”
她道:“还有许多王公贵族。”
桑缙迟疑,最后点了点头,听她蹙眉说:“也很奇怪,张忧他们到底想立谁?绝非是梁王。”
但不管他们究竟的目的,最后都是想自己做皇帝,这不难看出来。
她问桑缙:“那么现下,张恩又是什么态度?”
桑缙道:“属下夜中去打探一番?”
絮絮沉吟:“你带了多少人?”
“主人,事出突然,属下仅带了三位得力手下。
主人有何吩咐?”
“幽州有信么?”
桑缙摇了摇头。
她心中忽然不安,“去信问问……”
她猛然想到什么,“二哥呢?”
桑缙依然摇头,见主人眉头蹙起,深深难平,心中亦千回百转,皇上有意无意调离了容家的人,而任用赵家,这是什么用意,有心人尽可揣摩几分。
絮絮心中牵挂太多,繁冗心事沉甸甸的,这让她迈步去后帐时,脚步都是虚浮的。
掀开帐帘,她枯坐了半晌,在路上不吃不喝,现下强打精神,她见到他的刹那,还觉自己大梦未醒。
可这冰冷的神情,冰冷的言语,她慢慢知道,他全都已恢复记忆,他并不再是昨夜以前的那个他了。
梅花桌案上摆了壶冷茶,她也不管是冷是热,端起来喝了个饱,冷的,却是明前龙井。
甚至连床褥都是昂贵的丝绸,在暗处泛着泠泠光彩。
她寂静中想,这赵侯爷行军中还挺会享受。
她爹爹军中,绝没有这等奢侈的物件。
想到杳无音信的家人,她心头梗了一梗,站起来,愈发觉得后帐里闷人,要出去走走。
刚打了帘子,迎面就撞上人。
人不是别人,叫的亦不是别人的名字,他一下子攥住了她握住绒帘的手腕。
“絮絮。”
他拉着她一步接一步,静默似在酝酿,一步一步到了床沿边。
这一出弄得她措手不及,许也是因精神恍惚,忘记了挣脱,他就迫着她坐在了柔软细腻的丝绸床褥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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