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童大惊。
宣霁听了不由笑得开怀,“哈哈哈,你没听说过,她可是坐于战车上的军师啊!”
不自觉地,他又重拾了年轻时的顽笑,戏谑着。
“惭愧惭愧,我在战场上是一直居于后方的。”
不复见当年的窘迫,现今的她,坦然而随意,开着小小的玩笑,让人惊异于她的平淡。
气氛经由此一说,两人之间终于能够畅谈无阻,重拾了旧日的那份熟稔,宣霁终于深沉了下眼神。
看着默然无语的她,他忽然道:“当年,你本不该将此物也交还出来。”
他从怀中摸中一块黄玉,小巧而精致,握于手中温暖异常,那背后,还刻着几行小篆。
眼前的人愣愣地盯着这块黄玉,经久平淡的面容也泛开涟漪,宣霁捕捉到那迅速阖上的眼中掠过的破碎的心伤。
原来,一切情义,即便过去,亦是难忘。
这让他想起当初儒辉走时的一叹,永郁心头的死结,虽能被时间掩埋,然而那结终究还是在的。
她接过玉佩,只是拿在手中摩挲,低垂的脸让他瞧不清她的神色。
一瞬时,那抹化不开的悲哀轻烟似地笼在了她的周身,也轻轻覆盖上了他的心房。
他盯着那黄玉,以为或许会捉到那滴落下来的泪,然而他错了。
他始终没看到她的泪,再抬头时,即便那抹痛镌肤刻骨,如同烙在心窝烙在眼中,她依然是无泪的。
原来,他们真的老了,岁月堆积出来的,许多感情,许多情绪,都已沉淀。
沉默了良久,才听得她问了句全然不相关的话,“宣……宣先生,皇上他还记得小时候的事么?”
听着她的改口,宣霁忽然生出一丝感叹,“有留恋,却不记得了。”
想着新皇手腕上的那个桃胡,他觉得世事有时候真的弄人。
两人再度沉默,他看着她将手中黄玉握紧,终于挂上了脖颈。
宣霁缓缓一笑,靠入车壁,“平澜……”
他直觉地又要称她为“姑娘”
,然临出口终觉不妥,想了想,也只是唤了个名,“其实,你们后来有机会的……”
她听了这话微怔,继而浅笑,“既然走了,又如何能够回头?他有他的背负,我……也有我的背负。”
“……他的一生,几乎没有多少快乐的日子……”
宣霁不明白为何自己忽然要说这些,但起了头,似乎已再难停下了。
“我是几乎跟了他一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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