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复一遍:“星期四出生的孩子,要离开自己出生的地方很远。”
这句话刚刚说了出口,她忽然醒觉,那不是说她自己吗?离开她出生之地很远的地方,不正是美国吗?那支儿时唱过的歌原来很准的。
人生漫漫长途,终有落脚之地。
她会和乐生在波士顿重聚。
有一天,也许就在不久的将来,她要跟眼前这个男人永远分离。
她的心没有再怦怦的跳,而是换过了一种悲凉的调子。
她低着头,把皮包从左手换到右手,让自己的左手空出来。
她抬起眼睛望着他,他也正望着她。
他们听到彼此沉重的呼吸声。
人生不可避免的别离和遗憾,把她推向了他。
他拖着她的左手,同时也拖着她的右手,把她拉到怀里,久久地吻她。
既然没有办法,我们接吻来分离。
她的肩膀变软了。
所有的期待,所有的犹豫和伤感,所有尘世里的希望和失望,都融化在他温柔的气息之中。
她沉缅在他的爱里。
她像一片云回到了湖里,随着水漂流。
夜色飘荡之中,她心里换过一种甜蜜的拍子。
那个时候,她还不过七、八岁,在舞池里快乐地跳着自己的舞步,既天真又老成。
从小女孩到一个成年的女人,经过了多少岁月,仿如昨日。
人生是如许短暂,她不想有遗憾。
人在青春岁月里,总会任性地做一些不顾后果的事情,也许是故意的。
她把这一个吻,珍珍重重放在她青春的回忆里。
当她老了,她会用来回味。
天上那盏白晃晃的灯仍然照亮着她和他的头顶。
她想起了她一直幻想的那个崇高的爱情,那种超乎肉欲的男女之爱。
她开始有点动摇了。
当他着她回家,她腼腼地跟他说再见。
他踏着轻快的步子没入夜色之中。
当电话铃响起,她飞快的去拿起话筒,满以为可以再次听到他的声音。
当电话那一头传来谢乐生的声音时,她有点儿失望。
她为什么会失望呢,七年以来,她从没有因为听到他的声音而失望,只是无数次因为听不到他的声音而失望。
“这么晚了,你去了哪里,我打过电话来好几次了。”
谢乐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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