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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葬时沿途燃放鞭炮,长鞭炮燃烧的声音噼噼啪啪不绝于耳,鼻子里尽是燃烧后的硫磺的味道。
走过了两条街后对伍停了下来,按程序是停棺“辞柴”
,儿女们扶灵而泣,意为挽留、孝顺。
余声并不跟着送叶祖母“归山”
,于是便听了姨妈的话拿了个用红纸裹着零钱做的小红包,又被叶母往身上洒了点柚叶水,将脚上的袜子脱下丢进一边的垃圾袋里,然后往回走。
一路上她都觉得有点别扭,头上挂着的白麻布滑了下来,头发有些凌乱,她也没注意,只是一味的低着头走路。
“是不是不习惯?”
叶母伸手替她捋了捋头发,低声温和的询问道。
余声被她问得愣了愣,然后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第一次经历这么传统的丧礼,我爸妈走的时候都是在殡仪馆设了个灵堂简单的让亲友拜祭一下,之后就送去火化了。”
因为父母的丧礼从简,所以在余声的心里丧礼是件很私人的事,亲人离去的悲痛也只有自己人才能体会,是午夜梦回的哭泣或是偶尔想起的叹息,都是不须示人的。
叶伯母走在他们的身边,听到余声的话,忍不住叹了口气,“这种事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各地风俗罢了,这里讲究的是喜丧。”
“人都走了,要怎样都好,照顾好爸爸就是了。”
叶母也叹了口气,低声同她大嫂道,“我就怕,那个人来……”
“来就来,我们不怕他,妈也是老糊涂了,竟然让长生去……”
叶伯母皱了皱眉,余光看到了跟在一旁低眉顺目的余声,话说到一半又打住了。
叶母也看了一眼余声,又叹了口气,“你说就好好说,长生说得不错,阿声早晚要知道的,你顾忌得了现在,顾忌不了待会儿。”
说罢她拉过了余声的手,转头对她道:“阿声,我同你讲件事。”
余声抬起头,温顺的看着她,实则心里已经打翻了好奇的匣子,有种要印证什么的忐忑和兴奋突然就不合时宜的冒了出来。
叶母见她一副乖巧的模样,怎么看都觉得她会被欺负,目光不由自主的沉了沉,“阿声,这几天恐怕会有个人来吊唁奶奶……长生可能没告诉你,前段时间他来看奶奶,奶奶让他去见一个故交的孙女,要求他娶她过门做媳妇,还以绝食抗议……”
她说着飞快的看了一眼余声的表情,见她抿着嘴不说话,以为她被吓到了,忙又道:“不过我们都没同意,这其中的原因很复杂,除了长生本人的意愿和你并无不好之外,还有其他的原因,到时候长生会告诉你的……你只要记住,有人对你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你都不要和他正面争执,要来找我或是其他长辈给你出头,不要怕,啊?”
余声听到她飞快的说完这一大段话气都不带喘的,先是愣了愣,随后回过神来,这大概涉及到了叶家一些不好往外说的私事,于是忙点了点头。
她们赤着脚回到叶宅,仍旧陆续有人来吊唁拜祭,但气氛已经轻松了许多,普通叶伯母说的那样,这里的人讲究的是喜丧,屋外的阳伞下已经开始做菜,来的亲朋也都围拢在一处聊天了。
余声偷偷的看一直坐在角落处的叶老爷子,她今日早上一直都没听到这个老人说过话,他好像一直定定的坐在那里,就连入殓时是也没来看叶祖母一眼,只隔着儿孙不远不近的看着。
这种感觉让余声觉得有点奇怪,她甚至猜测他是不是悲伤过度了,然而很快她就发现并不是。
就在这时门外走了个人进来,随着他走近的脚步,叶母和叶伯母等人都站了起来,余声愣了愣,也忙站了起来。
“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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