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显得我前后这番忙活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了,老唐早已一副抛开功名的超脱状。
多年后老唐告诉我他喜欢宋宋时我才恍然大悟,这厮得了美人一番感人肺腑的安慰,愁情早已烟消云散,功名已是身外物。
如若他真的跑了冠军,宋宋不过是道贺团里的一员,这下他失利,却只有宋宋一人推开手上的事来安慰他。
离开办公室后他们三人先回了大本营,我和丁煜走在后头。
我再次提出请他吃饭作为答谢,他推却笑道不过是举手之劳。
但之于我却是举足轻重,无论如何都要报答他此番恩情。
他盯了我几秒,对上我诚挚热情的目光,旋即一笑:“不如你给我画幅画吧,听说你画画挺好的。”
我幻想他会提出类似“以身相许”
这类经典的要求,看来还是自己脱线了。
画人像对我来说并不十分困难,以前闲时经常跟着姨妈到公园广场现场作画,也遇到不少赞赏的人,但通常我的画都是以买一送一的方式销出去,前面那个一是姨妈的画,后面那个一才是我的拙作。
我问他怎知我画画好,沾沾自喜以为我也声名远播,其实不过是在大本营时候他看我们班徽画得好,便顺口问了陶子羽那是谁画的。
第二天中午趁着大家都在午休的空档,我如约来到英语角,那是一段被三角梅遮出一片阴翳的长廊,晚上学生会来此交流英语,白天一般偶尔有人来看书或者在此会家长。
此时长廊稀拉散了几个人,我背着画架朝角落的丁煜走去。
十月凉秋,他换上了校服的白色长袖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衣袖随意地撩到手肘处,阳光从三角梅的缝隙漏进来斑驳在白衫上。
看惯了同龄男生的稚嫩,他睿智与成熟的气场在我眼里投射出大片耀眼的光影,已是凉秋却隐约感受到幼芽萌动的声音。
“笔,掉了。”
“啊……”
才发觉已经盯了他好一会,我赶忙弯腰捡起摔断笔芯的铅笔,手忙脚乱掏出小刀削笔。
想着从小就跟着老唐混,与身边男生的关系大多是称兄道弟,即便有人前来与我表白,我亦没有如今这般紧张又狼狈,当真是犯邪了。
胡思乱想中不知觉把手指给削破了一个口子,到对伤口上的痛似乎浑然不觉,只是条件反射地将手指塞到嘴里吮了一口,拿出来甩甩干准备继续画。
他不知几时已经从我对面晃到身边,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创可贴,语气凉凉:“手,拿过来。”
我讪讪地笑道:“不用了,不是什么大伤口,我以前——”
正想说以前我和老唐争零食打架,还把额头都磕破过,在触及他严厉的目光后,生生把后面的话咽回肚子,左手离开画夹伸到他眼底下。
谨慎地贴上创可贴后,他又十分敬业地回到了对面摆好刚才的姿势,我亦敬业地再度执笔,刷刷刷画下他的模样。
看几眼画几笔,不敢再胡思乱想出岔子,脸上却不断血液上涌,万幸长头发替我遮住了爆红的双耳。
真希望绘画的速度能够慢一点,或者时间干脆定格在这一段。
签下我的名时,午休结束铃声匆匆响起,亦是告别的铃声。
我双手讲话递给他,煞有介事嘱咐:“要好好收着哈,以后说不定可值钱了。”
他把画小心翼翼卷好,嘴上念念着一定一定,准备离开前再度揉了揉我的头毛:“谢谢了,小姑娘。”
不知道哪来的脾气,我缩了一下脖子撇开他一步:“我才不是什么小姑娘呢!”
他的手僵了几秒,脸上却浮起一股盎然笑意,挥挥手走了。
他的影子在我心里起了波纹,从那之后耳边飘过有关他的一切都不放过,幸好身边有老早就掉进漩涡的陶子羽,她顺理成章地成了情报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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