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大步走到窗户边,上下打量了打量,仔细检查一番,对孙建军道:“这不行啊,这活干得不利索啊,你瞧瞧,边上还露大缝子呢,这不漏水也得漏风,冬天没法过啊。”
“对对对。”
孙建军冲着领头的竖大拇指,“还是师傅专业,赶紧看看,能修好不?”
领头的一脸为难的模样:“挺费劲,尽力呗,不修好也住不了人哪。”
“就是就是。”
孙建军也跟着做张做势地端详,好像他能看明白似的,“师傅你说,你要啥,没有我马上给你买去,我这有闲人。”
说着一指门口,陈纪衡慢吞吞地走进来。
陈母顿时变了脸色,高声道:“你出去!
出去!”
没等陈纪衡说话,孙建军忙抢上前摆手,“宋姨,宋姨你小点声,让人家听见不好。”
边说边关上房门,当然是把陈纪衡关在里面。
陈母气得脸色发白,可孙建军这小子算是抓住了她的软肋,陈家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让人看笑话在背后戳脊梁骨。
陈母纵然再愤怒再不待见这两位,也绝不可能大叫大嚷惹得左邻右舍都来瞧热闹,更何况屋子里还有工人。
陈母压低了声音,不依不饶地道:“你们都出去,这是我家,修不修我说了算。”
“宋姨你这话就不对了,那看着这么大缝子还能不修啊?就算是你家吧,也不安全哪,万一哪天风大把窗户刮下去砸到人怎么办?”
孙建军苦口婆心地劝,“您放心,不用您啥,您就回屋去歇着,这一半天保准好,是吧师傅?”
三个工人明显都被孙建军叮嘱过了,笑嘻嘻地点头。
陈母一点办法都没有,她一个老太太,喊又喊不了,推又推不动,最多也就是动动嘴皮子说点不中听的话。
可几个人跟没听见似的,连陈纪衡都不吭声,低头帮工人搬涂料。
老太太没辙了,啪嗒一甩袖子,抹身进了屋,“砰”
地关上房门,眼不见为净。
三个工人开始干活,孙建军跑前跑后地张罗,看上去忙得很,其实他啥也没干,都是假象。
偷懒他从小就会,干活从来不靠前,只是故意把声音放大,一会道:“陈纪衡,去买桶乳胶。”
一会又道:“陈纪衡,再买点腻子。”
过一会又道:“师傅们渴了吧?陈纪衡去买点饮料。”
过一会又道:“都吸烟不?陈纪衡,去弄条中华。”
陈母在房间里看医学杂志,听外面嚷嚷听得脑门突突直跳,一开门厉声道:“不许抽烟。”
孙建军眨巴眨巴眼,点头哈腰地道:“对,咱不抽烟,陈纪衡,你别去买烟了。”
陈母瞧他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儿,再看看陈纪衡油盐不进的面无表情,气得转身又进屋了。
这点活一半天干不完,外面叮叮当当抹抹弄弄从上午八点一直忙活到下午三点,才算告一段落。
孙建军出手真大方,不但按议好的价格付了工钱,还多给200元小费,道:“哥几个午饭都没吃,拿去喝点小酒,辛苦了啊。”
领头的连声道谢,拿过钱高高兴兴地带着工人走了。
客厅里弄得乱七八糟,人家是管修不管收拾。
陈纪衡循着记忆到厕所里找出抹布,蹾在地上吭哧吭哧擦地面。
孙建军才不会干这种粗活,眼珠一转,到陈母房间门口敲敲房门:“宋姨,宋姨。
那啥,活干完了,你检查一下不?看看还哪里不满意,我再让他们返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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