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一禾美得媚眼乱飞,自矜自得,傲然环视,聛睨一切。
这种又有运气又有“水平”
的人,谁都惹不起,那五个大老板先先后后都站起来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不玩这个不就得了?
结果田一禾面前只剩下了一个人,当然正是谭清泉。
刚才赌钱的时候田一禾扫过谭清泉一眼,但他没往心里去,毕竟正在兴头上呢,牌和钱比什么都重要。
现在赢得也差不多了,规矩也摸清了,桌上也只剩下他们俩了,田一禾注意到人家了。
谭清泉跟那些赌民们明显不一样,太不一样了,一点没有赌徒应该有的那种紧张和神经质,而是淡然的悠闲的,甚至带点嘲弄,仿佛他活在另外一个世界,像看一场并不很吸引他的电影似的看着这群人,冷眼旁观,置身事外。
赢钱也是那样,输钱也是那样。
高手!
田一禾眼前一亮,肯定是高手!
谭清泉左手边放着一杯红酒,红酒田一禾不在行,什么挂杯度什么色泽度统统不懂,但他认识谭清泉右手边的香烟。
点五的中南海。
田一禾不禁诧异了,按说这男人无论外形气质穿着手法,都不像只吸中南海香烟的人哪,难道人家就好这口?
正在这时,荷官发话了:“请下注。”
田一禾这才发现那是提醒自己呢,对方的两个筹码早扔下来了,他忙跟上。
荷官手指搭在发牌机上,开始发牌,每人两张。
田一禾本想眼瞅着荷官发牌,但他发现对面的人没有,对面的人只盯着他,就好像他脸上有朵花似的。
荷官把牌递到那人面前了他看都不看一眼,悠闲自得地端起红酒轻啜一口,浸染得薄唇一点绯红。
田一禾忽然身上就热了一下,他也不看牌,他也看他。
两人就这样目光胶着着,只不过一人随意一人刻意,一人淡然一人兴奋。
淡然的人骨子里就淡然,兴奋的人却偏偏不想表露自己的兴奋。
田一禾抑制着按捺着,竭力表现出极为平常的无所谓的神态,但无论如何也比不过对面那位,那位是真不在乎,他是装不在乎,从根儿上就输了。
继续下注,那人伸手拿了一把,全是金黄色的筹码,像抓一把瓜子抓一把糖。
现在田一禾明白了,金黄色的一个筹码代表一万,那人就这么扔出了七八万。
田一禾在心里冷笑,你那是自己的,我这是别人的,我能怕你?跟!
随手也扔出一把,眼睛却不离那人半分,电影上都是这么演的,这叫“气势”
!
荷官轻轻地摆了三张公牌,一张黑桃A,一张红桃5,一张红桃6。
对面那人还不看牌,又啜饮一口红酒,推了两堆金黄色的筹码。
田一禾想跟那人学,也不看牌,但他忍不住了,于是他又鄙夷起对方来。
不看牌你就下注,太傻逼了,你傻我不能傻呀。
反正无论田一禾做什么他都能给自己找个极为充分的借口和解释,他做的永远都是正确的。
田一禾想到这里,装作自然地就把牌掀起了一点,当然不能掀多,电影里都只掀一点。
田一禾时刻提醒自己要有赌神范,绝对不能犯错,于是他也只掀起来一点。
这次牌不算好,一个红桃A加一个红桃3,顶多是个同花。
田一禾不由自主皱起眉头,有点不想跟了。
这时他听到对方笑了一下,这一下针似的刺到田一禾的耳朵里,一下子就把他给刺激了。
他一抬头,正看到对方唇边的笑容,带着三分淡漠三分讥诮三分玩味,田一禾就觉着对方看他的眼神不对,简直就像在逗弄一个小屁孩或者一条狗。
田一禾不乐意了,他生气了:你还他妈的跟我杠上了,我花的是别人的钱我怕你呀?田一禾一生气就冲动了,他不但扔出了跟对方一样多的金色筹码,还另外多加两堆,生硬地说:“我加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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