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我,相顾无语。
枯叶被风带起,在他脚边打著转,瑟瑟抖。
他对我凝视许久,最终微微一笑,温柔无比。
「隋兄弟,该是我走的时候了。
你保重,後会……还是无期罢……」
「流衣……」我想拉住他,可手掌却重逾千钧,怎麽也抬不起来。
我凭什麽去拉住他?
自从玲珑踏入五行堂的那天起,我就明白,自己即将失去他,只是不知道会在何时。
而他,其实也在等著这一天。
或许是因为心头仍存些微奢望,才迟迟眷恋不去。
可今天,一道勒痕,彻底勒断了一切。
我僵立著,看他越行越远,直至消失。
心口猛地窜过一阵奇痛,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後会无期。
黄昏时,玲珑悠悠苏醒。
面对我,她起初只是泪珠涟涟,一心要走。
我又怎能放任她一个弱女子带伤离去,在我费尽口舌,赔了无数不是後,玲珑终於收泪。
第一场雪在岁末飘落,我与玲珑成了亲。
道贺的宾客不少,也有人在远方无法亲至,托人送了贺礼来。
翌日管事清点满堂贺礼时,竟翻到一份江南舒家的礼单。
「是太平赌坊的地契和房契。
堂主,这可是厚礼啊!
」管事又惊又喜:「啊,还有这壶酒,说是送给堂主你喝的。
」
我看著管事递过来的镶玉银制扁酒壶,已然痴了。
流衣,流衣,为何还待我如斯……我轻抚著酒壶,只余冰冷,再也没有他的体温。
拔开壶塞,醇香入鼻。
是上等的陈年花雕。
窗外雪花仍在纷纷扬扬地无声落,我想起与他的约定,双眼酸胀刺痛,只能大口大口,喝著同样冰冷的花雕。
那晚,我酩酊大醉,卧雪而眠。
第二日起,我继续借酒浇愁,整日浑浑噩噩,无心处理堂中事务。
这五行堂兴也好,衰也罢,跟我又有何干?
我日日狂醉潦倒,弟兄们与我日益疏远,唯有玲珑仍温言细语,细心照顾我起居衣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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