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钧天以为秋凤舞即将下杀手,一颗心都为舒流衣提到了嗓子眼,却见秋凤舞猛旋身,黑发凛然飘扬,步履奇快走出了院子,中途再也没回头。
管丹枫和那男弟子相顾愕然,顾不上理会舒家兄弟,叫著师父疾追离去。
就这麽走了?!
舒钧天难以置信,追到大门外一问家丁,秋凤舞师徒仨确实已走远。
他惊喜交加,急冲冲回到院中。
见舒流衣仍跪在雪地里,他忙过去替舒流衣推宫过血,幸而秋凤舞点穴时并未下重手,不多时穴位便解开了。
他用手指压住舒流衣还在渗血的伤口,将人扶回房上药。
包扎妥当,舒流衣还是像丢了魂般呆呆地一言不发。
舒钧天也拿自家兄长无计可施,只好叹著气絮絮叨叨地劝道:「大哥,你也别再多想了。
我看秋掌门他既然不杀你,今後应该也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
不过不是我说你,大哥你往後真该收心了。
这次幸好秋掌门肯放过你,可下回呢?你要是再招惹上个厉害角色,人家可未必有秋掌门这麽大气量,到时我看你怎麽收场!
喂,大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被呱噪到不胜其烦的舒流衣总算张口,挤出两个字「在听」,成功地让舒钧天闭上了嘴。
他黯然笑道:「钧天,你去忙吧,让我静一静。
」
「好。
」也确实该让大哥好好反省下了。
舒钧天举步欲行,又听舒流衣轻声叫住了他:「刚才多谢你了,还害你碎了个玉观音。
等大哥有空,替你重雕一尊。
」
舒钧天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不就是件玩物嘛,碎就碎了。
自家兄弟,我不帮你帮谁啊!
」话音一转,却又露出脸商人的精明相,笑嘻嘻道:「难得大哥肯亲自动手,那给我雕两尊行不行?」
舒流衣纵然心情郁卒,也不免失笑:「好,两尊就两尊。
」
等舒钧天走远,他才摸上颈中被裹得严实的伤处,心头茫然。
秋凤舞居然就真的如此轻易饶过了他……
他本该庆幸自己终於摆脱了那个丑八怪,但听到秋凤舞离去前的那几声轻笑,舒流衣整个人都被笑声背後藏匿不住的深浓悲哀和自嘲包围了,几乎无法顺畅呼吸。
从头至尾,秋凤舞都没有指责他一个字,然而舒流衣宁可承受男人最激烈的怒骂乃至惩罚,也难以面对这样无声的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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