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通身气派,也不像会硬要撬门墙进人家家门的人。
“连彼岸,你呢?”
“乐不染。”
乐不染也学他惜话如金。
“你是乐家人?”
他的声音始终微凉,带着漠然。
“你和那一家子有什么关系?”
她竖起了戒备,原来是一丘之貉,可惜了这副好皮相。
她真的是那个被乐老太太赶出家门的大归姑奶奶,细雨蒙蒙的那日,从他眼尾余光掠过去的那片衣角,是她的。
再见,在书铺外,她留给他的仍是背影,他甚至没看清她的脸。
这回,第三次见她,总算解了他心底的疑惑。
“就避雨借宿了一晚。”
他借宿的那天,不会刚好就是她被赶出家门的那天吧?她隐约想起来,乐府那天似乎是来了了不起的客人,乐林氏没空管她,才叫婆子随便的把虚弱昏沉的她架出门,丢弃在外。
托了他的福,他在乐林氏还没想妥怎么处置她的时候出现,否则毫无反抗能力的她,只有被遣去家庙或是更不堪的地方的下场了。
“所以连公子是为了什么而来?我已经不是乐家人,有关于乐府的事,小女子什么忙都帮不上。”
连彼岸定定看着她,黑夜般的眼眸彷佛会将人吸进去,他性情冷淡,与生倶来冷漠肃杀的气度,往往一眼便会叫人腿都站不住,而他对着她这么长时间静止而专注的凝望,即便腿脚不软,也该心头小鹿乱撞了吧。
只可惜,他遇见的乐不染是来自后世哀豆、小鲜肉满天飞的时代,灵魂年纪早就过了花痴的年纪,而且她从来都不是外貌协会的人,至少对皮囊看得不是那么重要,对于连彼岸她是好奇多过于对他容貌的关注,因此,眼神清澈,不见半点惊黯和爱慕之情。
“不是。”
不是什么?她一下没回过神来,他不是想问她关于乐府的任何事?
“我问一句,公子你回应一句,我若是不问,你就装聋作哑,既然没什么重要的事情,那么,就别浪费彼此的时间。”
她作势要关上窗户,打算走开。
“哎。”
她走得很坚决,身后却有人一个箭步拉住了她的手腕。
她转回头,先看向自己的手腕,连彼岸也看着她的手腕,像是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出手,可他并不打算放开,力道还微微的收紧,生怕他一松开,她当真走了。
“公子有话直说了就是。”
吓死宝宝!
一下,两下,挣不开,她心里有气,口气凶巴巴的。
长身而立的男子微微侧首,他看着自己以一弯别扭的姿态握住人家姑娘的手不放,她的手腕真细,他只用大拇指和食指就能圏住。
隔着不大的窗台,少女躶露在外的肌肉裹了层珠光似的,许是月光和烛光给他的错觉连彼岸竟然觉得穿着浅绿衣衫,散着一头不是很丰盛黑髪的她,如在画中。
心跳在这样的缄默里漏跳了一拍。
这画面,这简陋的偏院,却像是被人画下一笔淡淡的温柔。
康泰多此一举的捂住自己的眼,他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有、没有……眼疾发作真是糟糕的事。
“‘放翁’是姑娘的别名?”
他放开那纤细不盈一握的手腕,虽是隔着布料,在离开的刹那,指腹还留着属于姑娘家的触感。
他垂下的手,握成了拳。
乐不染多看了他两眼,内心也不纠结,爽快的认了,到底人家都找上门了,就不用多此一举的否认了。
“公子买下了放翁的画?”
心底微微的诧异是没想到那幅画不到一天时间就卖了出去,亏她之前还几度小担心了一下,担心那幅画要是卖不出去,书肆老板可要怨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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