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转转也无不可,不过别逗留太久,最迟一个月就要传封信回来。
」
「这有难度……」他们走的是水路,不是陆路,这书信还规定日期,他当她是出去游山玩水吗?
「那就别去了!
」他又拗了起来。
「我知道了,只要一得空,小的就给大当家的写信,巨细靡遗。
」他的任何刁难要求都不敌她能出海这件事。
可他自己说的,他又没认得几个大字,她要是写信回来,到底要叫谁念给他听?不会是要拿来折纸玩的吧?
算了,不研究!
要她写,她尽量就是了。
「还有这个,」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看似文件的东西。
「我替你重新办理了一份户籍文书,和拿回来的身契。
」西太瀞瞳孔紧缩,他的一字一句全敲在她心上,声音在舌根滞留片刻,「我的?」知道她勒着胸,看不出胸前呼息的螓峦起伏,但是湛天动在她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那是一种让他看到心疼得几乎要碎了的神情。
她把那几张薄薄的纸拿在手里,然后反手盖在脸上。
她很自然的在他面前失态。
锦娘的卖身契,西太瀞的新身分……
也就是说,她有了新的人生,新的开始,不用再畏惧连朝尘派人捜索她,不用担心害迫哪里都不能去,不用再被窒息的绝望无时不刻扼住她的呼吸。
湛天动给予了她一份珍贵的礼物。
「谢谢……我、我一下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仿佛很久没有呼吸过,大力的吸着生存的空气。
「谢谢你还我自由,谢谢你的信任,谢谢你所有的一切。
我……为了我想要的,我也会做到对你的承诺。
」要说今天之前,她想嫌钱是为了自己和弟弟,在方才那一刹那,她嫌钱的目的,又多了一个人。
又或许,无论她赚多少银子回来,对他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那也不要紧,总归是她的心意,回报他对她,她以为不可能会有的信任。
湛天动没有发现自己眼底流过似水般的温柔光芒,也从来不知道自己能有那样的神情,他虽然不知西太瀞下的是什么决心,她现在全身散发璀灿光亮,瞳眸闪闪发光的模样已令他别不开眼。
可为什么她笑了,却又让人看了心酸……
炎成从漕船被叫到大宅来,他不解又忐忑。
他只是一个漕工,平常哪有机会到湛府来走动,这次被人突然叫来,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虽说如此,不过也没露出什么慌张神色,他只是静静的站在大堂中央,眼也没有多瞟一然后他见到了西太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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