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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正在笑闹,下人进来报:“南王来了。”
南王?阿连怀德的眉一皱,还没说请就听到南王的笑声:“哈哈,燕王你可真悠闲,又是小酒又是带着孩子在这里练箭。”
南王是家里的熟客,青唐也不像大雍一样拘泥礼仪,阿连怀德依旧坐在椅子上没起身,只是示意仆人搬张椅子过来:“南王这几日不是公事忙碌吗?怎么会过来我这里?是不是……”
话没说完阿连怀德就觉得不对,抬头看着托德身后的一个男子,这男子身穿大雍的官服,四平八稳的官服穿在他身上却是说不出的好看。
一张脸经过岁月的冲刷不显得老去而是更显内敛,看见阿连怀德的时候男子眼里闪出的不知是什么光芒,阿连怀德缓缓站起身,对在一边的托德道:“这位是大雍使臣吧?”
托德是个老狐狸,这样的话怎会不明白,已经笑道:“燕王你是知道我的,最受不得礼仪约束,偏偏这几日又是宴请大雍使团,不敢出半点差错,好在今日没什么事情,又和这位王大夫相谈甚欢,想起你府上有好酒,于是就撺掇着他一起来了,想借了他的光能喝一喝你府上的好酒。”
阿连怀德哦了一声,托德已经笑道:“王大夫,这是我青唐的燕王。”
燕王?王安睿脸上不知要做出什么表情,那眉那眼都是熟识的,自己曾对这张脸许下过让他安心去边关的誓言,称自己穷尽一生也不会让段氏受到任何一点委屈,孩子自然也是如珠似宝。
丹娘,是不是你在天终究有灵,知道我冷待了初二,这才让舅兄出现?可是丹娘,若我不冷待她,说不定初二就活不到现在。
王安睿面上一闪而现的哀痛没有逃过阿连怀德的眼睛,阿连怀德哼了一声,这声哼让王安睿回过神来,拱手行礼:“下官见过燕王。”
阿连怀德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如果不是当着这么多的人,阿连怀德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伸手抓住他的衣领,质问他当年是怎么说的,现在又是怎么做的?自己妹妹死了不算,外甥女还要以死遁出。
咔嚓一声,阿连怀德竟把木头做的椅子把手握断,木头上的刺刺进手心里,有血冒了出来。
王安睿被阿连怀德这个举动吓到,后退半步看着这个庭院,燕王?既是青唐的燕王就不是大雍的段崇德了,想起来此之前皇帝的嘱咐,王安睿又重新挺直了背,说来说去,面前的人也不过就是个叛国将领,一个叛国的人有何面目追究大雍的一切?
德安公主得到消息已经走了出来,看见面对面站立的两人,还有旁边明显看好戏的托德,德安公主快步上前:“南王光临有失远迎,还带来大雍的贵客,请往里面坐,我让他们预备酒菜。”
德安公主既给了台阶,托德自然要下,他对德安公主行礼道:“打扰了殿下还得到殿下的款待,怎敢让殿下出门迎接?”
殿下?看来这位就是青唐的摄政公主,王安睿看向德安公主,也只有青唐这样的蛮夷才让牝鸡司晨,心里这样想着王安睿依旧恭敬行礼:“下官大雍使臣王安睿见过公主殿下。”
德安公主悄悄拉一下阿连怀德的手,此时还不到撕破脸皮的时候,阿连怀德醒神过来,对着王安睿那张英俊依旧的脸冷冷地道:“贵客请往里面走。”
声音冰冷的就像是冬日湖底结的冰一样。
王安睿的神色变一下,接着后退一步:“还请燕王先行。”
阿连怀德又深深看了王安睿一眼,不发一言往厅里走去,木刺还在手心里面,跳动着一点点的疼,方才流出的血已经干了,阿连怀德却一点也不觉得手心的疼痛,手心再疼,又怎么比得过初听到消息时候那惊天的怒意和心疼?
阿蛮和图鲁两个早就各自回到院子里,阿蛮一跑进屋里就对在窗边做针线的王璩嚷道:“姐姐姐姐,大雍的使臣来府里了,阿爹不让我们看,把我们轰回来了。”
大雍的使臣?王璩并没停下做针线,只是淡淡笑道:“一定是有正经事,不然舅舅不会让你们回来。”
阿蛮坐到王璩旁边,伸手抓了块点心入口,哼了一声:“什么正事,托德说是带人到我们府上喝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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