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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尔特民族两千五百年以来的大迁徙,一直是欧洲历史学家津津乐道的话题。
他们发迹于中欧,意大利上方多瑙河及莱茵河的上游河谷坡地,由于坚韧的民族特性使他们世世代代的子民对侵略者有着根深柢固的排外性,也就是我们中国历史上说的‘汉贼不两立’的观念。
所以只要是外族入侵后,不甘听令敌人统御的人便举家迁移他乡,土地再怎么贫脊,也阻挠不了他们避世的决心;即使死守故里的人,也少有跟外族通婚往来的。”
“这不是有一点顽冥不通吗?”
“顽冥,大概有一点吧;不通,就不见得了。
对他们而言,祖国不在,根断萍飘,唯一能维系他们族人的便是文化与民族精神。
散居欧陆的居尔特人虽然被不同帝国、不同民族所统御,但未闻其文化有被融合过的。
不过世界在改了,以前那种狷介之士的消极态度已转为积极的发扬作风,所以知道他们的人也愈来愈多了。”
若茴听着他不疾不缓、侃侃谈论其它民族的种种,反倒不提自己的过往,令她不禁开始揣测旁边的男人,他就像一团迷雾。
当晚,他们在一家古朴的小客栈过夜,由于正值仲夏旅游旺季,客栈恰巧只剩一房,若非金楞撒谎坚称他们是兄妹的话,保守但可亲的老板娘就真的会让出床位给若茴睡。
晚餐是新鲜的龙虾大餐、大又肥的局奶油牡蛎、料好实在的苹果派酌以自制的覆盆子果酱。
若茴吃得好尽兴、好开怀,最重要的是,价廉物美,便宜得吓人。
她知道他一直在观察她的吃相,但是美食当前,若茴管不了那么多了,刀叉一放,母亲的话往旁一搁,双手开始派上用场。
虽有两张床,但他还是把大床让给了若茴,自己则睡在一边的木床上。
若茴照例写封明信片回家,他则写着家书。
当若茴瞟到他也是寄回台湾时,好讶异。
“你在台湾还有亲人?”
“有,”
他迟疑了一下后,才坦然一笑说:“事实上,是我母亲和儿子。”
他的话一出,若茴便被震住了,无以名状地被他的话震住了!
左心房里一小点的动脉正逐渐的僵化、停止跳动,脸上亦是愀然无血色。
他结婚了!
这句警语像个回力球似地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来回弹撞着,又彷佛是在敲着颓然丧钟似的,余音袅袅,停不下来。
恍若隔世,若茴渐渐反应过来,才结结巴巴地问:“你……结婚了?”
他一径地低头写信,等告个段落,才停下来回答她。
“我看来不像个结婚的人,对吗?”
若茴急着回答:“不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你说过你十年前离开台湾,现在又说已结婚,有小孩在台湾……”
她顿住了,半天吭不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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