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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想归想,还是替她穿好衣服,也没有首饰,只是胡乱把头发挽上去,这才开了门。
门外是个老宦官,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宦官,看见门打开。
老宦官抬起头,冯瑗看他有些眼熟,再一细看,泪差点落了下来,门外的宦官竟然是熟人,曾经伺候自己父皇二十多年的宦官秦庞。
老宦官还在细细的看着冯瑗,不是他无理,只是临来之前,冯睿说了,要他仔细看看,是不是冯瑗,如若是假冒的,也不需让她进宫,在路上就解决了。
虽说秦庞当年是每天都能看见冯瑗的,但四年没见,冯瑗个子长高一些,又面黄肌瘦的,秦庞只是看着眼熟,还在徘徊的时候就听见冯瑗喊道:“秦大伴,数年没见,你清减许多。”
这明显的洛京口音,虽然说话的声音已经不是当年的童音,但秦庞眼眶里顿时充满了泪,细一看,公主有些像惠皇后初入宫时候的样子,秦庞又瞧见她面上的青紫,心里一酸就跪倒在地:“老奴没想到今生还能见到公主。”
说着就伏在冯瑗脚边大哭起来,冯瑗也满眼是泪,只是这终究是在外面,强忍住了泪,扶起秦庞:“再休说什么公主不公主的话,现在国破家亡,能保住命就已经很好,也不知到底?”
冯瑗止住后面的话,秦庞擦一擦泪,连声应道:“是是,公主说的是,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说着秦庞往后面招呼那些已经呆了的小宦官:“还不快些伺候公主上车?”
裘郁雨却是站在一边的,见秦庞说出公主二字,知道冯瑗不似假冒的,心里踏实很多,忙带着院子里的人跪下:“臣等恭送公主。”
冯瑗微微一笑,看着跪倒一地的人,长舒一口气,噩梦终于结束了。
秦庞在前打开门,好让冯瑗出门上车,一打开门,门外站着衣甲鲜明的侍卫,看冯瑗在看侍卫们,秦庞老脸一红,小声的道:“这却是圣上怕公主有什么闪失,才怕这些侍卫来的。”
冯瑗皱眉一笑,却什么也没有说,自己何尝不明白,这些侍卫,不是来保护自己的,而是等秦庞来认,若是假冒的,不要说自己,就连县衙里见过自己的人,只怕都没了命,只是扶着秦庞的手就上了车。
宫里的车子自然是和陈家的车不一样,更宽大了不说,四壁都是软垫,防备人在行走中撞到车壁,靠边还有张桌子,四脚都被固定在车上,上面放着几样点心,冯瑗随手拉出桌子上的小抽屉,果然看到里面摆了个小小香炉,正在往外冒烟。
在座位的一边,有个小小火炉,此时却没有点上火,夏天的时候,这个火炉就会换成冰盆,以备消暑。
马车虽然在行走中,但冯瑗还是没感觉到马车的晃动,皇宫里赶车的车夫技巧还是那么高,冯瑗细看了一看,坐回椅子上,靠着车壁想,国破家亡,只怕是对小老百姓说的话吧,对江右的皇族来说,过的依旧是那么奢侈的生活。
秦庞的声音在车外响起:“已经到了,请公主下车。”
冯瑗理一理衣衫,这马车如此平稳,自己竟然没感觉到马车停下。
已经有人掀起车帘,一双柔荑保养的雪白粉嫩,冯瑗知道这不是秦庞的手,还是把手伸出去,搭住那双手下车,搀扶她下车的是一名三十来岁的中年美妇,身上的衣衫虽然简素,那料子都能看出是极好的。
见冯瑗打量她,美妇微一侧头:“妾是皇后身边的,听的公主到来,皇后特遣妾前来伺候。”
皇后?冯瑗细想一想,笑道:“原来是谢家嫂嫂身边的女官,却不知怎么称呼?”
美妇依旧行礼如仪:“妾小姓郑,是皇后身边的尚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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