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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摇下,姜辰探出头来,看了眼韩韶军的车:“我送你回去吧。”
自从夏博雅来后,姜辰有段日子没有出现了,他看上去瘦了一些,微微凹陷的眼眶使他的五官更显立体,声音略带沙哑,不复往日的金属质感,情绪还算平静,不像前几次总是心急火燎地想要表达什么。
韩韶军对于姜辰的突然出现并不意外,但他并不理会,自顾自地朝外走。
姜辰也不逼他,发动汽车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边。
车库里回荡着清脆的脚步声和车辆缓慢移动的轻微噪声,韩韶军被吵得有点心烦:“我想干什么?”
姜辰淡淡道:“我只是想送你回去。”
“我叫车就好。”
姜辰没再说什么,只是继续跟着他,一副要跟到天荒地老的样子。
韩韶军停下了脚步,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姜辰,姜辰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只是送你回家,我没别的意思,你别紧张。”
不咸不淡地激了一下,韩韶军只觉好笑,想他也不能真把自己怎样便上了车。
姜辰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了一些,情不自禁的喜悦聚集在眉角,但又极力掩饰不让人看出他的得意忘形。
来往的车辆汇成五光十色的河流,电台里一个沙哑的女声在木吉他的伴奏下轻轻吟唱,韩韶军和姜辰在封闭的狭小空间内连空气都变得微妙。
“那姓陈的小孩儿呢,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开车回去的。”
姜辰随口挑起话题。
韩韶军现在按时服药,强迫自己保证睡眠,病情得以控制,但确实不适宜单独出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稀里糊涂地发病,今天刚巧司机请假,陈卫宁又被他派出去做事,所以只剩下他一个人,不过他并不想跟姜辰说那么多。
“我现在感觉很好。”
公司脱离困境,韩韶军心情转好,病情自然恢复得快。
姜辰用余光瞄了韩韶军一眼:“你那时候……严重吗?”
只要一想到韩韶军曾经受过精神疾病的折磨,姜辰的心口就像堵了一团棉花。
“我不记得了。”
韩韶军轻描淡写的带过。
“我……如果我那时候知道的话……我一定会……”
“没有必要。”
“什么叫做没有必要?”
姜辰急了,“你应该要告诉我的!
你生病了,遇到麻烦了,都应该告诉我的!
你什么都瞒着我,叫我怎么帮你?”
韩韶军将姜辰憋屈的样子看在眼里,讽刺地笑了一声:“你的记性还真不是一般的差。”
姜辰脸色骤变,他想起来了,那个时候他出于报复心理,在他们俩的第一次欢爱后,用一副手铐,把韩韶军铐在了床上。
他差一点就忘了,因为他从来不去想自己曾经对韩韶军做过什么恶劣的事,总是小心眼地把韩韶军不够意思的地方念了一遍又一遍,并自认为已付出了一片真心,殊不知他的那片“真心”
必须要加上重之又重来自韩韶军的宽容,才能勉强与恶劣行径保持平衡。
如今平衡再次打破,已再难恢复如初。
姜辰悔恨不已,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韩韶军面前如此心胸狭隘自私自利,他明明也是希望韩韶军好的,为什么会这样呢?可伤人的事做都做了,还能怎么办呢?他想要弥补,但韩韶军已经不需要了,除了涎着脸痴缠,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对不起!”
姜辰哽咽。
韩韶军一怔,他没想到姜辰会突然说出这三个字。
但是……
他曾经以为如果姜辰认真地跟他道歉,他会有所动容,但当他真的听到时,内心比想象中来得平静。
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会伤害的都伤害了,这三个字说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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