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呆滞地合上生死簿,放回原处,失魂落魄地坐下。
不远处宫牧不知道与众鬼说了什么,笑得神采飞扬,风姿卓绝,看得邢战出了神。
一直到天蒙蒙亮,众鬼的中元节筹备会议才告一段落。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在青烟里,崔判官走在最后。
“崔判官。”
邢战叫住他。
崔判官笑眯眯地向邢战拱了拱手:“邢先生,有事?”
邢战也笑,还没有什么事是不能笑着解决的,他看了眼宫牧,后者正懒洋洋地缩在沙发里休息并没有注意到他们。
邢战抬手指了指崔判官手里的生死簿:“那东西很有趣,不过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你如果需要我做什么,直说不就好了?何必拐弯抹角的?”
生死簿如此重要的东西,崔判官从不离手,又岂会让他一介凡人轻易看到,唯一的可能就是崔判官故意的。
崔判官面不改色:“邢先生是聪明人,我说与不说,又有什么两样?”
“你们都是神通广大的人,有什么事情会是你们搞不定的?”
“天庭也好,地府也好,其实与人间没有什么两样,也有恃强凌弱、逍遥法外,也有力所不及。
事到如今,难道你还会认为荧惑星君这一世与你重逢,只是偶然吗?”
崔判官慢条斯理道,“你也别妄自菲薄,若不是几千年前出了点岔子,你我早已在地府共事,都说你已耗尽仙灵之气,我看不尽然。”
“生死簿上的日子能改?还是说你会帮忙改?”
“世人都说我能改生死簿,其实是谬传,能改的只有自己,或者至亲至近之人。”
邢战陷入了沉思:“那我究竟该怎么做?”
崔判官缓缓摇头,跨出水月人家。
“啊,对了。”
崔判官摇了摇手指,挤了挤眼睛,“天机不可泄露。”
也就是说任何人都不能告诉,尤其是宫牧。
送走众鬼,邢战打着哈欠回来,宫牧还懒洋洋地趴着:“你跟那搞推销的在说什么?”
邢战怔怔望着他,看他眉目如画,风华绝代,如此佳人怎么就此殒命?
可生死簿上的卒日,白纸黑字,正是中元节。
怎么可能?他不是神仙吗?神仙怎么会死呢?
第一次,邢战有了退缩的念头:“你们是不是准备在中元节那天捉化忌鬼?能不去吗?”
宫牧诧异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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