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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而不攻,鞘当真能胜过剑,又真能护住自己吗?”
风雪中传来晏霄不屑的轻笑,“还是剑尊瞧不起我,觉得我不配见你的破月剑?”
说话间,一道红色劲气向谢枕流扑面而来,其势气吞山河,竟将一座山头劈成两半!
谢枕流握剑朝前,剑未出鞘,剑气却如大地一般苍沉凝实,生生顶住了那霸道至极的劲气。
晏霄手执销魂剑,自上而下地施压,俯身凝视谢枕流沉静清亮的眼眸。
忽然,晏霄勾唇一笑,眼底涌上猩红之色,销魂剑陡然一变,化剑为链,赤红的链身紧紧缠上剑鞘。
谢枕流眉头微皱,只见晏霄的身影如鬼魅般欺身上前,向自己迫近,眼中的疯狂与杀意清晰可见。
谢枕流剑在鞘中,被销魂链牢牢缚住,见晏霄强攻过来,他眼神一凛,威压如有实质,直冲晏霄面门,想要将她逼退。
晏霄闷哼一声,唇角溢血,却毫无退意。
谢枕流若要抵挡晏霄的攻势,唯有亮剑。
他若不出剑,便只有退让。
他若出剑,晏霄必伤。
谢枕流愕然看着晏霄凤眸中涌动的疯狂与狠绝,那含义不言而喻——我或许会死,但你必须要输!
却在此时,一道法阵屏障凭空出现,挡住了晏霄的攻势。
春秋扇展开如屏,遮天蔽日,法阵悠悠运转,顷刻间,天地静默,风雪凝滞。
晏霄一个愣神,周遭景象已然变幻,自己落进了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而谢枕流已在数十丈外。
晏霄仰头看到公仪徵深锁的眉心,还有眼中的忧虑。
“你为何阻挠我和他之间的战斗?”
晏霄不满地皱起眉头,轻咳了一声,咽下喉头腥甜,又扭头看向不远处的谢枕流,扬眉放声道,“若不是公仪徵插手,你已经输了!”
谢枕流想起那双锐利而疯狂的凤眸,不禁摇了摇头,定神凝视晏霄,沉声问道:“在你看来,输赢比生死重要吗?”
“我未必会死,你一定会输,以不确定换确定,这很重要。”
晏霄倨傲噙笑道,“事实证明,你错了,剑鞘只会束缚自己,强者不需要束缚。”
谢枕流闭目沉思,片刻后方道:“其实公仪徵即便不出手,我也不会出剑,我无谓输赢,即便被你逼退落败,那也无妨,你伤不了我。
我不愿伤人,而你不惜伤己。
我虽败无憾,你赌命求胜,输不起的人,是你。”
晏霄闻言,肩膀微微一颤,眉头紧皱,思索谢枕流的话。
谢枕流转头看向公仪徵:“法尊有你这样的弟子真是神霄派之幸,年纪轻轻已经能发挥出春秋扇九成之力了,你若能堪破迷障,成就法相,只怕同境界难有敌手。”
公仪徵向谢枕流颔首致意,谦声道:“斗胆出手,打断了这场战斗,还请剑尊见谅。”
“我没有责怪之意。”
谢枕流轻轻摇头,又对晏霄道,“你借口向我约战,真实目的恐怕不只是论道吧。”
晏霄的真实目的,自然是想看谢枕流的破月剑气。
据说他练剑四百年,一日不辍,自悟万物生,却又封剑百年,一剑不出。
与晏霄对敌之时,他只以剑鞘相抵,气势如海纳百川,有着吞没一切的力量,却藏起了所有锋芒。
谢枕流的隐忍,更加激起了晏霄的战意。
他那番话也是她从未深思过的领域,到了最后,究竟是问剑,还是论道,她心里也模糊了意图,唯有一个想法压过了一切——打败他,不惜一切!
这样的意志,便是剑道之中一往无前的剑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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