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望着自己的神情仍是惊疑不定,承铎轻叹了口气,仍然握着她那只写了字的手将她拉到身前,扳开她手指,把链子取出来,自己从椅上弯身下去,给她带在了左踝上。
此景东方看了倒不觉得怎么,哲仁却大大地吃了一惊,简直目瞪口呆。
且不说承铎身份尊贵竟屈身给个女奴戴脚饰,承铎本身对女人是很不当回事的。
即使是王府里的侧妃们,用尽手段的撒娇邀宠也未必能换来他一句赞许。
当初靖远亲王的元妃萧氏病故时,连皇上都下令三品以下官员服素,这位正主儿却才匆匆从前线赶回。
为了这件事,萧妃之父,国相萧云山便老大不高兴他这位女婿。
若是今天看见这场景,怕是要胡子一吹,先昏了过去。
更令哲仁不喜的是,承铎给她带脚链,茶茶竟站着,默然无所示意。
她平日便礼数疏慢,住在承铎大帐里什么都不管。
从她第一次在承铎帐中留宿到今日,不论承铎每晨何时起来,她就只管自己睡着。
承铎倒不介意,全当她不存在,由她在大帐角落里窝着。
只是她平日里寂静无声,从不碍事,也不找事,哲仁哲义他们除了出入承铎大帐不太方便之外,也可以全当她不存在。
承铎面不改色地直起身来,见茶茶神情稍和,全无戒备之色,便温言问:“你认得我们的字?”
茶茶点点头。
“那胡文呢?”
茶茶再点点头。
承铎仍微笑道:“我竟不知道你识字,素日看你不说话倒小瞧你了。”
茶茶看他笑容和煦,眼里忽然有一丝腼腆,低了头。
承铎道:“你去吧。”
她抬头看了承铎一眼,转身盈盈向帐门口走去。
东方本一直旁观,此时忽道:“姑娘且慢。”
茶茶站住,回身看着他。
东方道:“看你脸色,血气甚是不足,能否让我切一切脉?”
茶茶一愣,征询地望承铎,承铎点头。
她便走近东方,伸了手给他。
东方搭上三指,在尺、寸、关三脉上静息片刻,又换了另一只手,默默地切了一回,方说道:“烦你张口,伸出舌头我看看。”
茶茶虽知承铎已然默许,还是看了他一眼,才照办了。
东方看完,皱了眉,沉吟道:“姑娘脾胃虚弱,以致脏腑之气皆不调和,比之大病过的人还要不足。
似你这般体弱,若不将养,也只三年五年好活了。
现下精神还好罢了。”
他复看向承铎道:“她饮食不合军中所用,不如我开药给她,调养脏腑,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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