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
于是他终于对我微笑。
他说了一句令我终生难忘的话--"
不愧是我的儿子。
"
那天,他带我去的是一片梅林。
梅花开得正好,即便我极力抑制,但仍是被那些可爱的梅树逗引得雀跃起来。
"
梅有梅的风骨。
"
父亲下马,将我抱下地,折了一枝梅花给我。
他身穿一袭白衣,手臂上挽着一簇黑纱。
"
数九寒天,敢这么立在枝头的,独此一枝。
"
他哈了口气,笑盈盈地望着我,轻轻摘下一片梅花,别在他右臂缠绕着的白布上。
这个笑容温暖得能融化三九天时的寒气,让我想要更加靠近一些。
他将我从沈家庄带走,我们六年间一直形影不离。
他待我与母亲不一样,他教我的与母亲教我的截然相反。
他告诉我,想笑时大可放声大笑,伤心时也不必故作平静。
人世无常,活出自己就好。
所有的人都用崇拜的眼光看他,包括我。
他总能让人仰望,这气质与生俱来。
于是我总是殷切盼望着自己能快些长大,成为他那样的人。
但每当我说出我的想法时,父亲总是会露出悲伤和无奈的神色。
他总会语重心长地告诉我,他的声名已使他付出绝大的代价,使他辜负了无数的人,并叫我打消这个念头。
随着我慢慢长大,我渐渐地也知道了一些端倪。
父亲行走江湖时曾有过一个爱人,叫海莳。
父亲常常拿她的画像来看,画上的女子很漂亮,连我都有些着迷。
她身穿石榴红的罗裙,手中拈着一枝梅花,表情有些薄嗔情态,但栩栩如生。
当时在江湖上,他们是一对有名的爱侣。
海家与沈家是世仇。
沈家拒不让海莳进门,也正是为此,父亲才离家多年不归、于江湖间浪荡。
最终成为父亲发妻的是我娘。
在家族的压力下,我娘又有了我。
我终于明白,来自周围人的怜悯眼神的意义。
女子的感情,便如毒药,既可毒死旁人,又可毒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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