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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该说什么,岳小舟竟一时慌乱着开口,“你……你比冬天的时候又长高了些……”
晏北寒横抱起岳小舟打断她的话,岳小舟脸色由红转白,开口想叫岳鸢的名字,她被稳稳的轻柔的落在了床上,待她真要开口时,晏北寒紧接着只是抱起了她身旁的一卷锦被。
“我知道,”
晏北寒温厚一笑,“当初我答应你不存非分之想只与你做名义上的夫妻,你我共处一室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我心中清楚得很,自然不会僭越。”
岳小舟心中一暖垂下眼眸,最终只是轻声说了句多谢。
“更何况你噩梦连连,若是我真的睡梦中被你像新婚之夜那样掐死岂不是太过冤枉。”
晏北寒本是玩笑,可他却发觉岳小舟并没有笑,她半坐在床榻之上,长发乌云般流泻散落身侧,搭在腿上的十指竟不知不觉蜷曲,将暗纹的寝衣抓出了无数道沟壑褶皱。
“我……抱歉,”
晏北寒急忙将一床被子铺在一人余宽的紫檀木脚踏上,“何师傅要我明日早去,你也还有诸多的事情要忙,早些睡吧。”
见岳小舟点了点头后盖好了被子,晏北寒才吹熄了床头的蜡烛,房间霎时陷入黑暗,他轻手轻脚地躺好,听见床上传来轻柔的呼吸声,几不可闻。
他想告诉她噩梦不过只是噩梦,不必放在心上,可是他也有自己难以摆脱的噩梦,只是他觉得今晚噩梦一定不会打搅他的安眠,从十三岁流浪伊始,他第一次如此肯定一个明明子虚乌有的奢望。
静谧糅杂着夜色。
疲倦伴随着困意席卷而来,又将岳小舟推向噩梦的深渊。
她再次站在了破舟之上,漆黑的河水被火把照耀成暗金色的熔岩,晏北寒一个人站在她身前,却是十六岁时的模样。
刀刃搅动身体,她疼得弯下腰说不出话来。
耳边仿佛轰鸣般缭绕着晏北寒冰冷彻骨的声音。
“我要的不止如此。”
他笑着说。
☆、除患借锋刃(上)
昨夜,无论是噩梦的恐惧还是脸红心跳都被抛诸到了脑后,岳小舟站在三川城城守府衙前等待着通传,在她身后是几名衣着考究得体的下人,带了成箱的回礼来亲自答谢自己大婚时廖大人的亲临。
她特别吩咐通传之人在禀告廖大人时一定切记说自己并非空手而来,廖大人这般官场老手自然晓得其中含义,这样二人面见之时就不会有闲杂人等在场。
岳小舟有些许的不安,她之前迷惑岳文谦显然十分成功,现在她只需要挑拨廖大人便能够水到渠成坐收渔人之利,只是她没有把握,此行可算是真正的孤注一掷。
通传的人不久后请岳小舟进内,岳小舟示意岳鸢给了他一锭银子,而后暗暗吸气迈入了府衙的大门。
果然,廖大人早已屏退了左右在小厅等候,岳小舟寒暄了一番后命人将回礼放下,也将岳鸢等人遣了出去。
原本还热闹非常的小厅只剩下了廖大人与岳小舟两人。
“廖大人,实不相瞒。
小舟此次不单是为还礼,更主要还是念着大人平日的好,特冒死前来示警。”
虽然四下无人,岳小舟还是尽可能地压低了声音,“小舟听到一些风声,朝中似乎有人弹劾大人。”
廖大人轻抚茶盅思索片刻,而后斜瞄她一眼,笑道:“京中言官向来如此。
莫须有之事,不妨,不妨!
本官宦海沉浮数十载,并非虚浮度日,这些伎俩何足畏惧?不过岳当家的心意,倒是极为难得的了。”
岳小舟看他一眼,摇头笑道:“若真如大人所言,只是言官伎俩,倒也真不足为惧。
只是……”
“岳当家莫不是知晓什么隐情?”
廖大人审视她一眼,面色略沉。
“前些日子,圣上以云河平原三城为钊王封地,以嘉许平叛功绩。”
岳小舟顿住话头,端起茶盅轻抿一口,含笑看向廖大人,“恰于此时,大人便遭弹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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