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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了望病床的窗户:“我总是看见一个男人牵着一条雪白的小狗站在窗前,我很想出去,和他们一起晒晒太阳。
我总是想打开窗,出去。”
老医生严重的皱了皱眉,看向莫政棠。
莫政棠冷静的提醒我,他的表情告诉我他在害怕。
他说:“叶小拾,这里是16楼。”
老医生在病历单上写了几个潦草的字,说道:“病人有自杀倾向。”
我诧异的辩驳:“那只是一个幻觉而已…”
老医生说:“每年有225万精神病人自杀,他们的自杀并不是主观意识想死,而是因为幻觉。
不过你的状态很好,最起码你可以很清晰的跟我讨论你的病。”
莫政棠感受到了我冰冷的指节,便将我的手攥紧了他的手掌中,一股强烈的温热包裹着我,像是一股未知的力量。
医生又问:“你过去有过特别痛苦的事情发生吗?”
我想了想,很清醒的告诉他,我说:“我的母亲和姐姐的去世,对我打击很大。”
医生点了点头:“能够把你当时的感觉讲述给我听吗?”
我张了张嘴,后又紧闭:“抱歉,我讲不出来。”
有时候我觉得做一个精神病人真的很自由,我不想说的就不说,不想做的就不做,全世界都不会和我计较,不会计较我说错的话,不会计较我没有礼貌,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摔东西,反正莫政棠会赔钱的,我讨厌某个护士的时候我可以大吵大嚷,反正莫政棠会帮我换一个。
我像是个被惯坏的孩子,被莫政棠严厉而溺爱着的孩子。
我觉得我这么不幸,全世界都欠我的。
…
治疗一个精神状态不好的孕妇,的确是件很棘手的事情,不过医生很有耐心,他和我说,我今天的表现很好。
于是我今天一口气吃了两碗饭,莫政棠因为这事儿还在这家送外卖的小餐馆办了一张VIP卡,充100可以消费120的那种,我说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过日子了?他说这卡上有我爱吃的那道柠檬汁煎软鸡的图片,这样以后我看到这张卡就会主动吃饭了。
莫政棠开始小心翼翼的问我母亲和姐姐的事,他想让我和他分享这份痛苦的回忆,可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说:“小拾,你要把痛苦的事情讲出来,你不可以对谁都封闭。”
我说:“我只和一个人讲过。”
“谁?”
他问。
“阿巫。”
我一点也不怕伤害他,我享受着他对我的好,但我有时更想要划他一刀。
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表情突然变得冷漠,我会有快感,我甚至希望莫政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希望他放弃我,然后我好放弃肚子里的这个孽种。
出乎意料的,莫政棠没有一丝生气,他平静摸了摸我的头发,对我说:“我会把阿巫保释出来,前提是,你现在要和我下楼散散步,医生说孕妇需要活动身子骨。”
我傻掉了,难道他真的听那个老医生的话,不再做任何刺激我的事?
我心里暗暗的替阿巫松了口气,心情也顿时好了不少,莫政棠揽着我的腰,陪我坐电梯下了一楼,感觉一下子回到了人间。
医院门口乱哄哄一片,一个患者家属披麻戴孝的跪在门口烧纸钱,一边烧一边骂着医生无德。
我在人群中看到了正在组织医闹的王国仁。
我想我该给安安打个电话,也不知道她的伤好没好彻底。
莫政棠听说我要给安安打电话,干脆开车载我去安安家看了她,他买了一些海贼王的玩偶,哄得安安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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