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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医院,我再次融入到病人的生活。
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医生常来看望我,而我也尽量配合,状态好了不少。
莫政棠的病假结束,开始上班,上班的前一天晚上莫政棠坐卧不安。
他依旧坐在我窗前,用右手削着果皮,他的食指还是僵硬不灵活的,如他所说,是肌腱断裂。
莫政棠削好了苹果将刀子放下,站起来把光溜溜的苹果递给我,说:“睡前再吃个苹果吧!”
我接过来,听话的咬了一口,看了看他:“我想看看妈,她不是生病了吗?”
莫政棠叹了口气,关上病房的灯,躺倒他的那张小床上去,我们面对面的躺在,中间隔着一个药柜。
“她不肯手术,我劝她好多次了,可她坚决不肯,比你还要犟。”
他说,疲倦的闭上眼睛。
脑溢血是很吓人的病,我小的时候有个邻居叔叔,在院子里和人下棋,他输了想毁一步棋,对方死活不让,那叔叔一激动,当场就犯病了,后来抢救无效去世了。
我想莫政棠一定比我清楚这个病的恐怖,那种猝不及防失去的恐怖。
那躺在床上摆弄着手里的小小手电筒,打开一束光,调皮的照到他的脸上去,来回晃,他也不生气,我说:“那怎么办啊,不然我去劝劝她?”
莫政棠的眼睛被我晃得张不开,索性闭上,我看到他隆起的眉峰上褶出了一道纹。
“她说手术要住院好久好久,那样的话,她就不能回家了,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无非就是想盯着我爸和兰姨,她想一辈子把这两个人放在眼皮子底下过活。”
莫政棠怨怨的说。
他这些日子为我,为他妈妈,一直在忙碌,整个人都变得憔悴。
他突然转过头来,伸出手,将我手里的手电筒抽到了自己的手里,然后学着我的样子往我脸上照。
我用手挡着,不适的眯起眼睛。
他用灯光在我脸上晃了晃,问:“你真的会给她装书包,睡前给她讲故事么?”
问题来得太突兀,我渐渐的睁开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他是在说我肚子里的孩子。
我点了一下他,然后又点了一下,他笑了,很踏实的仰躺过去,舒服的闭上眼睛。
“晚安。”
他嘴角的微笑隐没在黑暗里。
…
第二天他放心的上班去了,他竟然真的放心我一个人独自呆在这里。
我下楼散步,碰上了总是陪我聊天的老医生,他对我状态赞许了一番,我很开心,坐着电梯下了楼。
王国仁那拨人还在医院门口闹,阻碍着患者的救护治疗,大有一副抵死纠缠的意味。
救护车紧急的停靠在门口,车上的护士下来,将担架里的人往出抬。
我站在医院门口的台阶前,俯视着混乱的人群,竟一眼看到了松子的脸!
是松子!
我他妈的百分之一百的确定!
她挡在担架里,脸部的五官痛苦的扭曲着,她的双腿一直在流血,已经濒临晕厥。
她怎么突然变成了这副样子?她不是正和那个狗医生狼狈为奸春风得意吗?
我立刻下了楼梯,想上前看看,却顿住了脚步,一个念头突然在我脑中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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