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学时家里很穷的,连蛋糕都不会买。
大了点,也没这个习惯去特地过生日了。
我们也从不说生日快乐这种话。
导致我现在对人说这句话时,都觉得有点莫名的羞耻。”
宁清想了个比喻,“就跟说早安晚安一样,从小就听惯了你怎么还不起,怎么还不睡,你是不是欠揍呢。
我们就觉得说这类话很矫情和肉麻。”
林夏彻底被她逗笑,“但你真的一次生日都没过过吗?成人礼有吗?”
有过,赵昕远给她买了蛋糕,吹了蜡烛,跟她说生日快乐,还让她许愿。
虽然她过程中依旧觉得矫情到无法适应他城里人这套,能不能跳过若干步骤直接吃蛋糕啊,但的确是唯一一次。
“有啊,高考分数下来时,连通知书都没收到。
我爸就请了亲戚说庆祝考上大学,顺便提前把二十岁生日过了。
就是为了收份子钱的,不然谁过生日?”
这个女孩,着实有点冷幽默的天赋,林夏乐不可支,问她,“收了多少份子钱?”
“算纯利润肯定是负的,摆酒席还得一桌放一条中华呢。
但酒席钱是我爸出的,这个份子钱全归我,算赚的。
刚好够了我大一的学费。”
“你爸还挺爱你,不过我还以为是你零花钱呢。”
“对啊,他很爱我。”
江边一阵风吹来,很多往事能在风中弥散。
比如,那个暑假宁国涛出了事,花了很多钱。
他被奶奶骂,问清清大学四年学费怎么办时,宁国涛说了句,我去卖□□也会给她上学。
幸亏从小给她每年交保险,先把保险质押拿回两万,起码够她第一年的学费和开销。
后来孙英生病,就算是晚期了,宁国涛还掏钱给她动了刀。
孙英去世后,再没钱,他都给她办了风光的葬礼。
在殡仪馆挑骨灰盒时,都要选贵的。
办完丧礼,丧宴的钱都欠了半年被人上门讨债。
就这样,后三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宁国涛去借钱都会给她填上。
“真好。”
林夏看向月光下荡漾着波澜的江,她的心事自然不会向这个女孩倾吐,但对她,却有了一丝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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