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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知随虽与陈顾两位少侠交好,其人却并非江湖中人。
他出生商贾之家,极善经营,这二十年来已经出落成中原巨贾。
饶是如此,商人家中戒备也不会如武侠门派或江南顾家一般森严,祁云想拿到这红袖,不算太难。
可谢清迟若真有此意,为何不直接向祁云说明?
祁云一夜辗转,将将在天际泛白时才入睡,又早早起了,去寻谢清迟问个究竟。
他这一宿统共睡了不足两个时辰,亏得少年人精力足,虽然呵欠连连,却还记得事情,没有混淆。
他到得谢清迟院前,发现风雅风流二人早已等在那里,谢清迟刚刚步出院门,似是有什么计划。
谢清迟见到祁云,也不等他开口,先招呼风雅道:“去给阿云准备一匹快马。”
祁云一怔,刚要发问,谢清迟却忽然朝他笑了笑。
那笑意让祁云恍惚了一刻,便让风雅抢在他前头开口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风雅问的是祁云,这令他感到意外。
曾经他做祁家堡少主时,虽然没什么架子,但护卫在他面前不经允许质问客人,这行径总是僭越的。
不知为何,他想起竹烟儿所说的,关于四风不佩铃铛、与庄中人不同的待遇了。
这样一想,方才谢清迟唤他“阿云”
也是特意的,似乎在四风面前,谢清迟从不称他为“祁少侠”
。
祁云抿着嘴唇,视线落在风雅风流二人劲装下骤然绷紧的肌肉。
汉人习惯穿宽袍广袖的衣衫,习武之人的短打也多是仅仅删去半截袖子,并不像胡人衣衫这样有为了骑射收紧腰腹的设计。
二风显然还不习惯,肢体将情绪明白表露出来了。
他们的反应使祁云警惕起来。
祁云算不上聪明人,但谢清迟给的暗示实在太多。
绕了这许多的弯路才提及红袖,必然是为了掩人耳目。
庄上竹烟儿与四风,眼下来看,谢清迟忌惮的恐怕是后者。
祁云答道:“谢先生允我送我娘回家——在金陵。”
他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玉坠子。
那坠子触手温润,是一块好质地的暖玉。
祁母用千古楼奉书女使的身份玉牌改成了平安坠,让祁云从小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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