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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都不理解,只害怕自己走进了一个梦境,太过难受出现了幻觉,只有触碰到他,进一步拥抱他才能缓解。
喷泉的水溅湿木道边缘,几秒内,邓特风不确信而凭借直觉地匆匆迈步,竟不慎到滑倒踩进水池里。
他扶着木道,被喷泉出水口擦伤,站起来,水溅湿到胸口。
怔怔地望向露台,而那里空荡无人。
能在露台上对望的人消失,他不知如何是好,还站在水里。
酒店服务人员忙碌地奔来,追问“您是否还好?”
画面与声音凌乱像手持摄影镜头。
他开始恨自己的行为,为何要上前。
恨得那么深刻,那么真切,用恨意就可以把自己埋葬。
直到他又看见陈一平出现在楼梯口,他呆呆看着他的脸,被拉上岸,被一条大浴巾包住。
邓特风的肩膀被白色浴巾盖住,浴巾吸干水。
这不是怕他感冒,更像一种柔软干燥的抚慰,让一个失足落过水的人有些可以抓住的东西。
他的心终于安下来,低下头,转身对酒店的人说“我很好”
,像一只刚从游泳池爬出的白色的猫。
他们都没有说话,靠得太近,一条手臂的距离,陈一平在用浴巾擦他身上的水,好像隔着浴巾,拥住他。
裤袋也湿透,邓特风伸手进口袋,抓出什么,在陈一平眼前摊开手。
他的手掌很白,也是湿的,掌心一小堆缠在一起的铂金红宝石,是那条那一天,陈一平曾经亲手扣在他手腕上的红宝石手链。
他从温哥华带到曼谷。
那天下午,陈一平要他试却没有买,他生了一场气。
那天陈一平提到前女友,提到给她惊喜,提到他们在一起时曾怎样争吵斗气,然后莫名其妙地告辞留他一个人。
邓特风坐在咖啡座,饮完饮料,蓦地起身走进那家珠宝店买下这条女式手链,唯恐与陈一平相识的店员从午休中返回认出他,如躲避洪水猛兽,匆匆刷卡结账,不等店员包装,连收据都不要。
可他那时竟不懂,他中意他,那感情是一百分一千分的喜欢。
邓特风的感情就像红宝石,颜色光彩都有种决绝灿烂意味。
陈一平将手放在他掌心,触碰那条手链,错觉被红宝的锐利切割划伤。
他捡起手链,抓在手中,就硌进掌心。
陈一平说:“跟我来。”
这一次居然握他手腕牵引。
邓特风贪恋他指腹的温度,内心膨胀到几乎要满溢。
那种液体是热酒,是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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